秦楓被懟的沒了脾氣，低頭老老實實吃飯。
待湯足飯飽之後，眾人離開此地，秦楓上了飛車後，衝楊黛說道
“去32號機械城，位置已經發給你了。”
楊黛通過衛星看了眼32號機械城的情況，發現人族調動了一個地麵軍隊，對32號城發動了一場攻城戰，此時戰鬥正是最激烈的時候。
楊黛還以為老師要去看攻城大戰，也沒多問，便啟動飛車的短距空間跳躍功能，遁向1394公裡外的32號機械城。
秦楓坐在飛車之中，隻見飛車被籠罩在一片霞光之中，下一刻霞光驟亮，窗外的景色已是完全不同。
透過飛車的窗戶往外看，鋪天蓋地的人族軍團正朝著32號機械城發動猛攻。
32號機械城外城已經被攻陷，許多機械神教的教眾和修士們正在與人族軍團近身白刃戰，而內城的城牆上站滿了機械神教教眾和修士，他們使用各種手段壓製著外麵的人族軍團，分擔著前線戰友們的壓力。
秦楓目光掃過城內外遍地的屍體，鮮血染紅的地麵，地麵坑縫中凝固的血漿，以及隨處可見的殘肢斷臂，心中十分震撼。
他權衡利弊做出的決策背後，牽動的是無數人的命運。
或許他有足夠的理由去做出這種決策，但是他真的有資格用犧牲一部分人的方式，來拯救大部分人嗎？
秦楓覺得自己沒有這個資格，但如果重來一次，他依然會選擇做這個惡人。
按照小龍的預估，他這個舉動每年會犧牲全宇宙85的總人口，正好和人口出生率相當，後果是阻止了這個宇宙，或者說是減緩了這個宇宙走向滅亡。
換言之，他拯救的是所有人。
魚婉卿不知道這些情況，看著外城中被打的節節敗退的同胞們，焦急道“秦兄，咱們出手幫幫他們吧？外城已破，內城恐怕也扛不了多久，內城的地下還有數以百萬計的百姓！”
秦楓搖搖頭“這個世界目前正處於一種平衡的狀態，你在這裡保護了幾百萬人，在其他地方就會多出幾百萬人被殺，不要破壞這種平衡才是最好的。”
魚婉卿無法理解，急切道“這和平衡有什麼關係？這可是幾百萬的人命！”
秦楓苦笑一聲，楊黛這時也勸道“魚姐姐能見其生，不忍見其死，老師你還是出手救救他們吧。”
“唉。”
秦楓歎了口氣，輕輕一擺手，人族軍團立刻全部僵住，在原地一動不動，隨後動作整齊劃一的轉身向後撤退，就算是被內外城的人攻擊也毫無反應。
魚婉卿看到這一幕，半晌都沒緩過來。
最後，她疑惑道“這……這……這些人族軍團怎麼感覺像是秦兄你控製的？你一擺手，他們就全撤了？”
秦楓點點頭“自從我對各大靈界進行改造之後，人們的平均壽命大幅度提高，幾乎沒有了饑荒、疾病、戰爭、災難帶來的人口削減，繼而導致人口不斷暴漲。”
“如果不去控製這種暴漲的趨勢，就會像三千年前那樣，各個靈界陸續爆發不可控的內戰，最終世界走向單極或是毀滅，於是有計劃的人口消耗就成了唯一的選項，而你所看到的三族就是消耗人口的工具。”
魚婉卿震驚的無以複加，給無數靈界帶去毀滅性災難的三族，竟然是一種專門用來消耗人口的工具？
“等等，可是據我所知，如今全宇宙都有三族之患，難不成都受你控製？”
楊黛這時插了一句“魚姐姐，老師有一個分身，名叫青蓮真人。”
“青蓮真人，這名字有些熟悉，難不成他和機械神教的青蓮教主有什麼關係？”
說到這兒，魚婉卿看到楊黛平靜的目光，隻覺得渾身不寒而栗，她緩緩轉頭望向秦楓，咽了口口水，依舊不敢置信道“這是真的嗎？”
秦楓答非所問“我是一個純粹的理想主義者，我已經儘可能的讓這個世界變得美好，但是如果沒有外力的壓迫，人們永遠學不會和平相處，各種劣根性和各種欲望組成的人性總能把他們的世界折騰到崩潰。”
“另外，這個世界一直在積攢量劫之力，一旦積攢到一定程度，便會引發量劫，三族入侵可以削減九成九的量劫之力，極大延緩了量劫的爆發。”
魚婉卿一時半會還接受不了這個現實，她覺得在沒有三族之前，這個世界還是非常美好的，而現在人們都要躲在避難的機械城之中，絕大部分時間都要居住在地下，所有人都生活在一個巨大的謊言之中。
秦楓的解釋，也無法改變她的想法，她還是覺得這樣並不對，強行乾預自然規律，用彌天大謊欺騙所有人，即使是有再正當的理由，也是不對的。
“秦兄，你說的我其實能理解，但是我認為這樣做是不對的。”
秦楓直接問道“那你有更好的方法嗎？”
魚婉卿想要說些無為而治，順其自然的話，可是自己都能想出許多反駁的理由。
她皺著眉頭想了半天，也沒想出比這更好的辦法。
“至少以我的境界，確實找不出更好的辦法，但是我覺得無為而治，順其自然的方式，也許會更好。”
“就像沒有三族，沒有機械神教之前，這個世界不也很好嗎？”
“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對整個世界帶來的好處遠大於壞處，但是福禍相依，打破了之前的平衡，這才會出現各種各樣的新問題。”
秦楓不是一個不能接受反對意見的人，但是他思考問題的緯度遠非魚婉卿能夠想象的。
這就好像魚婉卿在告訴他可以通過鑽木的方式取火，而他思考的已經是火焰的本質究竟是等離子體還是激發態氣體，亦或是這兩種狀態同時存在。
因此秦楓很難完全給魚婉卿解釋清楚，他是演算出數億種可能，嘗試了各種各樣的辦法，最終發現哪有什麼無為而治？
很多事物一管就死，一放就亂，自然發生的一切都隻是概率事件串聯在一起的結果，連局部最優解都算不上，更彆說全局最優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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