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連串的問題拋出來,一個個甩到許期麵前。宋清音越說,臉色越不好看“怪不得人類再怎麼掙紮,都無法逃開被寫定的命運。他們隻顧著自己眼前的那一點子事兒,根本不能往更遠的地方想一想。”
許期忽得笑出聲來。
周圍更安靜了。屋內影子一閃,許期起身走到宋清音麵前,在她麵前蹲下來,平視著她的眼睛。
“夫人終日在皇室裡,想必也經曆了不少類似的事情。沒有想到,夫人對這種事情的態度,竟然是這個模樣。”他彎著眼睛,臉上最後一絲能和“陰沉”扯上邊的情緒也消失殆儘。
“既然夫人覺得這些都是毫無意義的事情,那夫人覺得,什麼是有意義的呢?”
宋清音的回答幾乎是脫口而出“當然是做一些對蒼生有利的事情。比如解決溫飽問題,比如讓人們生活更加富足,如此種種。身居高位,若是依舊隻為了那幾兩碎銀東奔西走,做欲望的奴隸,又有什麼意義?”
“那若是的確做不到呢?”
宋清音道“那他們就不應該在那個位置。”
許期頓了頓,驀得轉移話題“在夫人眼裡,本王也是一個德不匹位的人嗎?”
這個問題……
許期的眼睛亮盈盈的,此時清澈溫柔,不像是來自一個“陰狠”的攝政王。如果他也是一個角色扮演者,隻能說,他的扮演能力,遠低於寧葉寒。
如果他不是一個角色扮演者……
那隻能說,簡單的一個詞彙,並不能概括一個人。
宋清音吸了口氣“至少,你真的為久國的民眾做了一些事情。”
她指指桌上的奏折“國庫的充盈,兵力的提升,百姓的安居,這些事情,大家都看在眼裡。”
“可是若是沒有那些‘欲望的奴隸’,本王並不能走到這個位置,也做不了這些事情。”許期聲音平和,“正是因為他們的追名逐利,本王手中的權力才更加穩固,才更能做一些事情。”
“那是因為還有幾個清醒的人。”
“若是清醒的人不清醒了,那些追名逐利的人為了自己的利益,也會有所行動。”許期伸手搭在宋清音肩膀上,“就算是為了利益,他們也知曉,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為此,他們出了不少主意。”
那天宋清音才知道,在劇本裡一筆帶過的這些成就,竟然全都是各個官員提出的。有人改了賦稅製度,有人調整兵役製度,有人開倉放糧來應對饑荒,有人勸告給邊關將士增加犒賞。
哪怕那些金銀財寶經過層層官員,或多或少有一次又一次的減少,但是結果而言,收獲高於支出。
許期和宋清音說了很多。說到最後,他突然回到了話題的最初
“所以,也許很多事情都不像夫人想的那樣。本王也希望夫人不要亂點鴛鴦譜。既然本王已經和夫人成親,自當一心一意對夫人。”
“不打算整個三妻四妾?”宋清音挑眉。
“若是必要也可以。但若非必要,便不必麻煩。”
這話——真不像是來自一個古風文的攝政王啊。
宋清音眼底浮上一層笑意,歪頭看向許期“真的嗎?”
不等許期回答,她忽得向前一撲,雙臂勾住了許期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