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飛燕被陸巡的誇獎搞得很開心，雖然現在不是開心的時候，但她的確心裡有了一絲喜悅。
“接過你的推理，我能想到的唯一合理的解釋是，沈亦梁和內衛的人發生了爭執，而爭執的原因就在於那幾個吐蕃人。”
“什麼意思？”
“以沈亦梁的性格來說，他是絕對瞧不上陰險狡猾的內衛的，而且如果他抵達的時候吐蕃人還有活著的人，他的意見一定是將他們活捉，留下活口方便日後審問。”
狄飛燕道“這是自然，畢竟他們是王下的間諜，如果可以，他們可能知道很多內情，如果審問得當或是有人被策反，或許還可以將整個長安城的王下連根拔起。”
“可內衛未必想要留下活口。”
“為什麼？難道內衛找到吐蕃人的目的是殺人滅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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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飛燕告訴她“今天早上我出門的時候，聽說延東坊那邊外族人聚集的地方死了幾個吐蕃人，他們的身份是吐蕃商人，死狀淒慘無比。”
“這也是內衛所為？也就是說，內衛要的是死人。”
陸巡說“未必就是內衛親力親為，你要知道對於地獄變這個組織來說，殺死幾個平民如果就能賺得不菲的收入，那他們應該會趨之若鶩。”
“死者到底是普通商人還是王下的間諜？”狄飛燕問。
“這很重要嗎？反正死無對證。”
“所以昨晚發生在那間院子裡的廝殺，其實是內衛和地獄變聯手，屠殺金吾衛和吐蕃人嗎？”
陸巡冷靜的分析給了狄飛燕充分的思考空間，她得以將自己原本混亂的思緒理順，並得出了這樣可怕的結論。
“很有可能。”
“可我們沒有證據，內衛也不會承認的！”狄飛燕想到了李溫案的時候，陸巡說沒有證據這句話時候的樣子。
“不，這件事他們看似做的天衣無縫，但卻留下了致命的漏洞，而且這樣的漏洞還有兩個。”
狄飛燕覺得脖子有點癢，陸巡說話的時候，她一直覺得有一股熱辣的氣息吹著他的脖子。
不知不覺她已經有點難受了，她稍微偏偏頭，問“什麼漏洞？”
“李象和沈亦梁。”
“我不明白……”
“你知道這兩個人有什麼不同嗎？”陸巡問。
狄飛燕想了想，說道“李象是皇親，沈亦梁是將後？”
“不不，我的小笨蛋，我說的是昨晚的廝殺這件事上，他們有什麼不同。”
“啊？我想想……”
陸巡給足狄飛燕思考的時間。
“我知道了！”狄飛燕突然叫道，“是結局，他們的結局不同！李象被救，可沈亦梁卻被抓走了！”
陸巡非常滿意地說道“不錯，你想到了。”
“可這又代表什麼呢？”
陸巡道“代表了兩點，第一，內衛的任務裡麵不包括救李象；第二，沈亦梁並非不能殺，隻是他目前還有利用價值，但一旦這個價值得到使用，他會立刻死掉，像他的同伴那樣。”
“這是為什麼？”
“因為他目擊到了內衛和地獄變合作，殺死了金吾衛和吐蕃人。”
狄飛燕明白了一切，原來不是內衛和金吾衛沒有通力合作，而是內衛根本就是聯合了地獄變，將金吾衛當成了和吐蕃人一樣的謀害對象。
所以沈亦梁一定會死，隻是因為他還有利用價值，所以才能活到現在。
“這裡還涉及到一個問題，沈亦梁昨晚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裡。”
“為什麼？”狄飛燕突然覺得好輕鬆，有陸巡在，她根本不用費力思考。
陸巡問道“沈亦梁從你們家離開之後，原本是要回自己家的吧。”
“嗯，他說家中有祖母他不放心，而且他昨晚沒有當值。”
“是誰告訴他李象失蹤的？”
“是個叫褚亮的金吾衛司階，他和沈亦梁是同時進入金吾衛的好友。今天早上我在案發現場見到的就是他。”
陸巡道“有點意思，看來這是一個天大的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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