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毀滅一切的光束以最大功率從融合炮的炮口迸發,瞬間吞沒了李厭勝的殘軀。
“啊啊啊啊啊啊————————吼————!”
淒厲的尖叫聲從紫色光芒中響起,那聲音過於淒慘,遠處,量產機甲的駕駛員們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再次後退。
伯勞則立刻讓機甲變成人形,躲進機甲內,並迅速舉槍警戒。
慘叫聲仿佛不需要換氣般,數秒不停,那聲音的尾音已經不再是人聲,而是獸吼。
“信念”的駕駛艙裡,陸明按住扳機不鬆手,麵無表情,臉上的殺意遠勝殺死黑色列車乘客時數倍。
弱點?
你都要躲在人類的軀體裡逃生了,還跟老子談弱點?
他的聲音透過信念傳出,平靜中蘊含著火山般的怒意。
“我當然知道你們的弱點是什麼。
“你們身軀強韌,一獸成軍,而且有明確的種族階級,我想,你們這些泰坦巨獸,大概就是你這個種族裡的統治階級。
“而你們最大的弱點,就是可以被我活活打死。
“一次殺不掉,就再殺一次,熱武器殺不掉,就換冷兵器。冷兵器不行,就換回去再試試。
“多試幾次,天道酬勤嘛。”
帶著機械音的人聲緩緩蓋過了獸吼,而那釘著奇美拉的幾十米高的矮山,則在“暴君之怒”接連不斷的射擊下開始融化,山石被燒融成滾燙的岩漿,緩緩淌下。
“你知道我為什麼拒絕加入你們嗎?”
陸明的聲音如同悶雷,通過機甲的擴音設備傳出很遠。
“這和仇恨毫無關係。
“你們根本不知道我觀察了你們多久。
“你可以長出一張人臉,你可以發出女人嫵媚的聲音,你可以語氣真誠地邀請我跟你交媾。
“就連你巢穴裡爬出來的一隻嵌合獸,都能口吐人言,誘捕幸存者。
“你真聰明。
“但你吞噬的記憶裡,有沒有這麼一句話?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這個世界上大部分人並不真的理解這句話。但我懂。
“你,和我,我們不是同一個物種。
“我們不共享同一種生理需求、不擁有相近的痛覺認知、不共有同一種世界觀,甚至不接受相同的生命觀。這不是你普通話很標準,表情很魅惑,身材很誘人能改變的。
“你永遠,都隻是披著人皮的某些東西。
“所以,想讓我被你的外表和行為迷惑,有點太強人所難了。
“我也見過那種人,那些沉迷‘人外’,xp古怪的家夥。但實際上,他們並不是真的有什麼異種癖。他們隻是缺愛罷了。
“他們把愛投射到一些非人的,看起來不具備人的陰暗與威脅的東西,然後擁抱它。
“可我不會那麼蠢。
“我更相信另一種理論——
“惡魔被傷害時會痛叫媽媽,不是因為它們有媽媽。
“它們根本不理解媽媽的概念,隻是知道這麼叫人類就會猶豫。
“你也一樣。
“所謂的融合,成王,隻是吃掉我的另一種說法罷了。
“更何況,你的物種麵對我的物種,處於絕對優勢地位。
“來自你們的友善也好,施舍也好,我一概不信。
“或許有人會接受你們的邀請,但那隻是內心深處的恐懼與怯懦導致的屈服。
“可我不會屈服。
“死吧,泰坦。或者慢點死也好,多死幾次。”
陸明的話語慢條斯理,仿佛是一個耐心講道理的老師。
他的聲音抑揚頓挫、咬字清晰,壓下了奇美拉發出的巨大哀嚎。
人的話語終於蓋過了獸的嘶吼。
但一瞬間,陸明的眼睛眯了眯。
“信念”的頭部仿佛掉幀一般,迅速偏了一下頭。
罡風呼嘯了一秒。
似乎有什麼東西,剛剛從“信念”的頭部旁飛過,迅速遠去。
但那是什麼?
陸明皺眉。
聲音?
那似乎確實是聲音,是凝結在一處的吼叫聲。
“信念”不需要回頭,他的感官已經細細地掃過附近的一切。
什麼都沒有。
不管是什麼,那東西絕對沒有形體。如果有,哪怕隻是一根頭發絲,陸明都能覺察!
再說了,什麼東西能在被融合炮的光芒覆蓋的情況下飛出去?
而奇美拉已經不再吼叫。
似乎剛剛那離奇的叫聲,就是她最後能發出的聲音。
……
趕來的大量機甲隔著老遠就看到這一幕。
大地上升起紫色的烈光,那光芒數分鐘不曾間斷,甚至燒融了一座山峰。
陸明則盯著那紫色的光芒中一點一點變小的軀殼,暗罵這東西的堅韌。
這玩意怎麼還沒變成渣!
他抬起另一隻手按了按太陽穴,隱隱發脹的頭顱在提醒他,連續開火太久了。
但他依舊沒有停手,握著操縱杆的手仿佛焊死,手指已經按得發麻。
他甚至要控製自己不要太用力把駕駛杆按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