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侄來的正好,那狼調縣的劉赫回信了,你且一起看看,該如何處置。”
王晨一聽,頓時來了興趣。
“哦?如此小侄便僭越了。”
他接過張懿遞過來的公函,仔細讀了一遍。
就這看完之後,王晨登時大怒。
“豈有此理,這劉赫小兒,分明是獅子大開口!竟然膽敢索要糧草兩萬石,兵馬兩萬五千人,他以為自己是什麼,就算給得了他,他有何職權能統領如此眾多兵馬,分明是有不軌之心!大人當速速將其拿下押往洛陽處置!”
張懿有些不悅“老夫如何行事,還不需要賢侄來教吧?”
王晨頓時意識到自己失態,連忙賠罪。
“晨也是一時氣急,這才失了方寸,多有得罪,大人海涵。”
張懿臉色緩和“罷了,小事而已。不過這劉赫所說,不無道理。那張角畢竟是太平道首腦,勢力龐大,此次雖敗,卻仍有數萬之眾,連皇甫義真尚且不敢正麵交戰,讓劉赫區區千人去阻攔他回撤冀州的去路,實在是螳臂當車,也違背了老夫想要將其收服的初衷。”
王晨一聽,似乎有些著急起來。
“難道大人要答應他?”
張懿揮了揮手“自然是不可能完全答應。不過,幾日之前是你建議老夫,派他去對付太平教逆賊,說隻要讓他陷入危難之際,然後老夫出手相救,必然可以讓他死心塌地追隨於我。如今此事,以賢侄之見,又該當如何?”
張懿雙目如電,直視著王晨,讓王晨本能地將低下頭,避開了他的目光。
“以小侄愚見,這兵馬糧草自然是要給,否則他會以為大人故意害他,自然沒有收其心的可能。不過卻不能給太多。”
“哦?這是為何?以此子表現出來的能力,果若給足他兵馬,或許他真能立下不世奇功亦未可知,到時候我並州豈不是大大長臉?”
王晨眼珠直轉,似乎在琢磨著什麼。
“正如大人所說,此人一旦擁有足夠實力,或許真能定鼎乾坤,隻是您想,如果真到了那一天,這份天大的功勞,還能有您的份麼?”
張懿聞言,雙目微閉,捋了捋山羊胡。
“賢侄的意思是……”
王晨往張懿身邊靠近了一步。
“一旦如此,此子便等於羽翼已豐,拿著平定黃巾如此大的功勞,屆時扶搖直上,平步青雲,不在話下,何必再倚靠大人您的扶持呢?這樣一來,您豈不是空歡喜一場?”
張懿微微頷首“此言有理。那以賢侄之見,老夫該當如何處置?”
王晨說道“他一切所求,儘皆應允,隻是數量上打個折扣。就說如今盜賊肆起,又有胡虜入侵,刺史府也要留下足夠兵力應對。就給他兵力八千,糧草五千石。那張角的主力都用來防備皇甫將軍,不會太過於注意這劉赫,有這樣的兵力,以他的能力,自保應當沒有問題,等他立下些許不大不小的功勞之後,大人您再率大軍前往接應,既能借機攬下平賊大功,又能收服其心,一舉兩得!”
張懿聞言,雙目閃過一道精芒。
“好!賢侄不愧是子師兄親手調教出來的,堪稱國士無雙啊!就這麼辦,老夫即刻下令!”
“大人且慢,還有一點也需注意,便是此次派去作為援軍的統帥之人。”
張懿不解“這有何難?隨便派一個無能之輩前去也就是了。”
王晨搖了搖頭“果若如此,則八千大軍,很可能會就此被劉赫吞並,真正成為他的軍隊,不複為大人手下矣。”
“這是為何?”
“大人您忘了?這劉赫一向巧舌如簧,憑借一張嘴,說動了多少人為其效命,那關羽、程良之輩不過江湖草莽,也就罷了,連崔廷尉幼子,也被其說動,離家而去,前往追隨,若真是派一個無能之輩前去,極有可能此人也會被劉赫說服,率軍徹底歸降於他,如此一來,大人想掌控他就更難了。”
“再者,若是領軍之人能力弱小,心誌不堅,就算不被劉赫說服招降,這平定張角的天大的功勞,也勢必被那劉赫搶去,那皇甫將軍的奏章上,隻怕連刺史大人您的名字都不會提一句,豈不是鳩占鵲巢?到時候用不了多久,這劉赫還是否會是您麾下之將,猶未可知了。”
張懿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賢侄不說,我倒當真想不到此節。此子智勇雙全,誠為朝廷棟梁,隻是這等人才若不能為我所用,卻也多有不便。嗯……容老夫思量一番……老夫帳下,雖有將領數十員,不過大多或是庸才,或心誌不堅,不堪此任。唯有二人,可作為人選。”
王晨趕緊追問道“哦?不知是哪兩位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