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今之計,唯有一法。”
曹操眼睛一亮“何法?”
賈詡看了看身後不遠處的一輛馬車,說道“交還天子。”
“什麼?”
曹操霎時間臉上浮現出了怒容。
不過他終究非二袁之流可比,一看到賈詡那冷靜異常的臉色,便強行壓下了心中的怒意。
“我等費儘心機,好不容易奪得天子,若能以天子詔令,號令四方,豈不大為有利?以往文和對此奉天子以討不臣之計,不也十分讚成,何以今日又說此語?”
賈詡神色不變,開口道“此一時,彼一時也。若是誅殺劉赫,占據洛陽,有眾臣擁護,則主公自然可以代替劉赫,成為擁立天子的大漢功臣,號令天下,莫敢不從。可如今劉赫未死,不出幾日,他與朝中所有大臣,便會眾口一詞,叱責主公劫持天子,謀害大臣,意圖不軌,主公手中的天子,非但無用,反會招來禍端,並成為天下人指責主公為佞臣的鐵證,那時,主公成不了劉赫,反會被汙為董卓之流。”
曹操這下是真的冷靜了下來。
賈詡看了看他的臉色,這才繼續說下去“劉赫如今糧草緊缺,雖可暫時采購糧草以應急,但終究非長久之計。而且他如今要修建新設的雲海郡,縱然有那封爵之計,使商戶紛紛出資,但終究還是耗資巨大,若非不得已之時,他絕不會動用大筆錢財,來與我軍決戰。”
“然而,他是朝廷大將軍,更是天子皇叔,代攝國政,若是天子被擒,他都不聞不問,豈不失了大義?因此,隻要天子在主公手中,他便是變賣家產,也要想儘辦法與主公一戰,奪回天子。”
“相反,若主公主動歸還天子,並好言相勸,隻說今日之事,是聽信讒言,一時不察,並送上請罪的奏章。劉赫即便明知此說法是虛,可天子鑾駕已回宮,他定會暫息一時之怒,隻對主公加以叱責,再連降三級。隨後便是秣兵厲馬,等來日再報此仇,這便是我軍壯大的時機。”
曹操微微頷首,然而身後的樂進卻質疑道“可那劉赫並非二袁這等愚夫。我軍需要時機消化豫州,他也定然知曉,他若決心一舉將我軍鏟除,又該如何是好?”
賈詡搖頭道“這便是當日誌才示之以強的妙處。我軍軍容和戰績,劉赫親眼目睹,必然知道,要想蕩平兗州,絕非比之當日冀州要難上數倍不止。他要橫下心來,自然能辦成此事,但隻怕國庫就此徹底空虛,屆時朝政不穩,軍心大亂,他如何坐鎮中樞?須知,這天下諸侯,可並非隻剩我兗州一家了。”
“此計取的便是劉赫之智,若他是袁紹袁術之流,寡見淺智,隻怕此計反而不能奏效。”
樂進和於禁、李典等眾將,一個個都將頭搖得如同撥浪鼓一般。
“如此行事,等同將我等性命,交由劉赫判決,末將等人萬難理解。劉赫雖強,我等也不弱,他要來攻,我等還怕他不成?”
曹操聽著雙方的說法,心中快速盤算了起來。
“果若能夠如此,正可趁勢換回子廉,也是一樁美事。隻是文和以為,劉赫當真能想到此節?”
賈詡語氣格外堅定地說道“確信無疑。主公若是有所猶疑,屬下鬥膽和您打一賭。”
“你這廝,都什麼時候了,還打賭?”幾個武將紛紛指責起來。
“爾等暫且罷聲,且聽文和說下去。”
曹操發話,眾將這才作罷。
賈詡說道“屬下料定,主公佯裝走東門之像,絕難逃過劉赫之眼。且不論他那暗中神出鬼沒的打探消息之部隊,便是劉赫與他麾下幾大智囊的智謀,也定能猜到主公的聲東擊西之策,因此,隻怕用不了多時,他便會親自率軍前來追殺。”
“屬下也讚同文和所說,劉赫大軍之強,所到之處,可謂群雄束手,正因如此,眾人反而容易忽略其智計。”
程昱也附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