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將也願往!”雷銅和泠苞異口同聲。
“不可!”張任雖然看起來恨意滔天,卻還是攔住了他們三人,他這兩個字,幾乎是咬著牙吼出來的。
“將軍……”三人還是難解心頭之恨。
張任看著程良,說道“兩位將軍已死,這意味著什麼,你等都很清楚,此城萬萬是守不下去了,否則不出半月,我等四人,和這幾萬大軍,都將悉數喪命於此,絕無生機。隻有趁如今士氣仍在,實力尚存之時,悍然突圍,回到益州,雖然要因此受罰,至少能保住我益州本就不多的兵力,以圖日後為陛下再征伐四方。”
他的話雖然令嚴顏等人萬分難以接受,卻也深知此言極為有理。
三人看向城樓之下,一個個咬牙切齒,好似和程良有什麼不共戴天之仇。
張任對程良高呼一聲“程將軍果然好手段,不過憑此一點,就想讓張某投降,也是絕無可能。我城中將士,皆誓與城池共存亡,哪怕粉身碎骨,也絕不做那苟且偷生之徒!”
說完,他大手一揮“放箭!”
數千支弩箭,瞬間激射而出。
程良和大猛迅速後退,那弩箭射程不遠,全部都落在了他們所站之地的十餘步外。
“靠,不對啊,這時候你不是應該趕緊投降,或者撤兵麼?”
程良氣得直跳腳,剛剛偽裝了一小會兒的鎮定儒雅,馬上就現了原形。
“做夢,看箭!”張任抬手一箭射出,好在被程良躲了過去。
“三哥快回來!”張勇大喊著,程良趕緊帶著神虎騎往回跑去。
朱燁撫掌大笑“哈哈,三哥,我就說你不行吧,哈哈……小弟那宅子,你怕是無福消受啦……”
程良對著朱燁翻了一個白眼“去去去,老五不準笑話我。”
說完,他麵色凝重“不對勁啊,按理說他不可能再守下去的啊……”
張勇追問道“三哥,那布袋中究竟是何物,竟然能讓你堅信足以退敵?”
程良說道“是益州兩員大將的首級,乃是我在一處山穀中所斬殺得來。”
“山穀中?”張勇有些詫異“山穀之中怎會有益州的軍營?他們去哪裡作甚?而且殺了他們二人,如何就能讓張任投降或退兵?”
“是啊三哥,這兩人有何特殊之處?”朱燁也放棄了嘲諷程良,湊過來追問。
程良看了看他倆“自然是有大用處。這兩人,領著兩千兵馬,在此地東南方五十餘裡的一處山穀中,守著張任之前在武都郡各地搶收得來的數十萬石小麥。”
“什麼?張任的糧草大營被三哥端了?”朱燁嘴巴都驚訝得合不攏。
程良歎氣道“我接到飛鷹衛的傳書,指引我去那處山穀劫了蜀軍糧草,沒想到這該死的張任,居然如此死腦筋,糧草都沒了,還守什麼城?害得我一份大功勞就這麼沒了,可恨!”
朱燁笑道“嘿嘿,好啦好啦,三哥休要懊惱,小弟那宅子便送給你又何妨?”
程良瞪了他一眼“誰要你的宅子?願賭服輸,回頭我把狼調縣的宅院送給你。”
“不要不要,之前又沒說過你輸了要給什麼,小弟不要啦。”朱燁頭搖得和撥浪鼓一樣。
“那怎麼行?我做兄長的,還能占你便宜不成?”程良十分堅持。
兩人鬨得歡,張勇卻眉頭緊鎖“按理說,三哥所言不錯,沒了糧草,他們如何在城中繼續戰鬥?”
朱燁卻嚷嚷道“管這作甚?他們垂死掙紮,豈不更好?咱們即刻讓兵士們高呼,說蜀軍糧庫已被咱們劫了,他們士氣大亂,咱們趁機攻城,必然一舉拿下。”
程良猛地拍了下朱燁“哈,老五好計策,快喊,將士們快喊起來!”
就在這時,張勇忽然喊道“城中有人殺出來了。”
程良回頭一看,正是泠苞領著一隊兵馬,正往這邊殺來。
“嘿,還敢主動前來送死,那某家就成全了你,大猛,咱們上!”
大猛早就憋得不耐煩了,此時一聽到程良的號令,二話不說,縱虎撲了上去。
泠苞雙目之中,充滿了決絕之色,比起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堅定。
“這蜀軍之中,竟然也有這等有膽色之人,隻可惜不能為朝廷效力,轉眼就要是在此地。不知那張任傷可好利索了,我可是等不及要和他交交手了。”
朱燁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聽了他這句話,張勇忽然抬頭往城樓上看去,隨後毫無征兆地大喊一聲“不好,中計了,張任要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