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孩子,就知道浪費錢!”
劉茵手裡捧著一個黃藍色的圓形鐵皮盒,咬牙切齒的要給它摳開。
另一邊翻著白眼抱怨著自家老大,翹班就翹班,還給自己買東西。
“冬天,洗衣服多傷手,這玩意,好使!”
李峰狼吞虎咽的吃著碗裡的菜,一邊掂著筷子給老媽洗腦。
“傷啥手呐,誰不是那麼過來的,砰~!”
終於打開了蓋子,李峰隻見老媽小心翼翼的扣了一小指頭,珍重的合上蓋子,手背摩擦了起來,一邊聞著一邊對著自己說道。
“下次彆買了,這玩意挺好聞的!”
看著老媽喜笑顏開的樣子,李峰搖了搖頭,“真相定律”擱哪個朝代看來都有。
“給李楠買的護袖倒是蠻好看的,小丫頭看到一定喜歡!”
“這衣服試了沒,哪裡大了小了給你改改!”
劉茵擦完了百雀羚,把目光終於看向了李峰買回來的衣服上,搓了搓布料,準備去櫃子裡拿自己放針線的小竹筐。
“咳咳,改好了,人百貨大樓挺負責的,先吃飯吧,等會兒菜都涼了!”
剛扒拉了一口飯,差點被老媽一個問題整嗆著趕忙一把把她薅了過來。
“啥時候百貨大樓這麼負責了,你這裡邊咋還有件羊毛衫!”
劉茵狐疑的看了看自家兒子,一副你戰友家這麼富裕的麼,這得花多少布票。
“買一贈一,這可是你兒子辛苦掙來的,彆管那麼多了!”
鬨了個大紅臉的李峰,三口兩口剛吃下了飯,準備回自己房間睡個午覺,就聽見中院那邊傳來罵罵咧咧的聲音。
“東旭他爹誒,你快睜開眼瞧瞧呐,你這兒媳婦不孝順呐,老太婆一把年紀,還叫我拋頭露麵去接到申請糊火柴盒掙錢,我這一把屎一把尿把東旭養大,現在竟然嫌棄我了,哎呦喂!”
李峰神色一滯,這秦淮茹,不會這一回去,就找他這婆婆商量剛才說的事情了吧。
“這賈家又鬨啥幺蛾子!”
剛盛好了飯,準備墊吧墊吧的劉茵,抬起耳朵一聽,這哭天喊起的聲音,一準是中院賈家賈張氏的,嗤之以鼻的問了出來。
“不管他們,天天整這出,給誰看的!”
李峰收起剛才鋪在床上的中山裝,準備帶回自己屋裡,新衣服,這年代可稀罕著呢。
“老賈啊,我這一把老骨頭,腰酸腿疼,平常帶帶孩子,給他們縫補衣服,大打鞋樣,現在嫌我老了,不中用了,你這要給我趕回農村了啊!”
那邊賈張氏中氣十足的聲音,剛小下去沒兩秒,估摸喘上來氣了,又帶著調子高了起來。
“不行,我得去瞅瞅!”
李峰能瞅見,從剛才第一聲開始老媽的心跟貓抓的似的,眉毛左挑又擠,能憋到第二聲才忍不住已經夠能忍的了。
“吱呀!”
劉茵往碗裡扒拉了一點菜,抄起碗底,就打開主屋門,疾步走了出去。
李峰聳了聳肩膀,無動於衷的收拾好衣服,出了門,往中院穿堂那邊瞅了瞅。
“好家夥,都拿她家當下飯菜了!”
看著擠得滿滿當當的穿堂,李大少也不打算湊這熱鬨,萬一去了,秦淮茹把自己賣了,兩頭不落好。
李大少還有點後悔,多那個嘴乾啥,大中午的就開始不消停。
猶豫一點兒都是對午覺的不尊重,李大少可沒管那麼多,推開了耳房門,就鑽被窩了。
“媽,這都月底了,東旭買的糧食的錢都沒了,我這大著肚子還洗衣做飯,您糊個火柴盒,掙的錢您自己買止疼片吃,不是給家裡減輕負擔麼!”
中院的秦淮茹哭的是梨花帶雨,不過現場沒有大老爺們圍觀了,全是一水的娘子軍,各個手裡端著碗,哪邊說著話,就朝著那邊扒拉兩口飯。
“你說說,這秦淮茹,嫁到他們家,這也算遭了罪了,懷著孕,婆婆還這麼鬨!”
劉茵依靠著穿堂裡邊的柴火垛,和身旁的也在瞧熱鬨的三大媽竊竊私語起來。
三大媽聽著劉茵這麼說,倒是抱起了反對意見“你可彆這麼說,這賈張氏平時我看,腰疼腿疼的,帶帶孩子已經儘到了做婆婆的,就是東旭太不讓人省心了。”
“你說他要老老實實上班,不惹那些事兒,一個月三十幾塊錢,哪裡會讓家裡吃不飽!”
可能是受閻老三的影響,自認為書香門第,三大媽明顯對於賈東旭洗個頭有很大的反感,直指家庭矛盾的核心問題。
“我這也隻是跟你商量,您這樣撒潑打滾,鬨得彆人家都來看我們家笑話您才高興是不!”
秦淮茹眼看抹眼淚對自己這個滾刀肉婆婆一點用都沒有,揚起了下巴,指著圍觀的人群,抱怨道。
“還不都是你勾了我兒子的魂,當初我就說不讓他娶個農村的,東旭他爹誒,你好好瞧瞧,現在我成了外人了!”
“要糊火柴盒你去糊,西頭的老孫家,天天連天加夜的糊,孫家嫂子眼睛都快糊瞎了,你現在竟然讓我去找街道,你這個兒媳婦就是不孝順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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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張氏看圍觀的人多了起來,氣勢更強了,癱在地上也不嫌涼,吐著唾沫,較著勁。
“您先起來,您要是不想乾,那就繼續這麼著吧,反正家裡米缸空了,倆孩子還有我肚裡的,三張嘴要著糧食吃呢,平常也不見得您少吃了一口呐!”
秦淮茹看大家用著異樣的眼神盯著自己,不乏有年齡大的,認同賈張氏的這番歪理,認為自己不孝順,準備擰身回屋裡。
“你們都看看,兒媳婦就是彆找農村的,她哪是要我糊火柴盒,這分明就是嫌我多餘了呐,想把我趕回農村啊,你彆不許走!”
眼看兒媳婦掛起了免戰牌,想要遁回屋內,賈張氏咬牙切齒的在地上彈跳起來,死死的拽住了秦淮茹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