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絕望了。
雙手死死的攥著衣襟,牙齒咬著下唇,連脖子上的疼痛都已經忘卻,目光呆滯的看著前方,任由倆孩子在地上哭鬨。
五百多塊錢,這是她的命根子,也是她依舊堅持下去的希望,手上攥著這筆錢,棒梗才能在未來,好好成長,她也有底氣幫他結婚成家。
不是她不願意跟賈張氏分享這筆錢,而是賈張氏是什麼樣的人,沒有比她更清楚的。
自私自利,完全不會顧及家裡,在她沒進棺材之前,肯定成了她所謂的養老錢,現在兩個人已經徹底決裂,進了她的口袋,更是一毛錢也彆想摳出來。
“我不,東旭也是我丈夫,他死了,我有義務給他保管,大不了我不嫁了,我誰都不嫁了!”
失魂落魄的秦淮茹,低著腦袋,小聲執拗的說道。
“聽見了吧,都聽見了吧,不是我不給大家夥麵子,你們看看秦淮茹這個樣子,有一點當媽的樣麼,?”
兒媳婦的想法,不出賈張氏所料,農村出來的秦淮茹,哪裡見過這麼多錢,背著自己的目的,不就是為了貪墨下來。
“秦淮茹,你今天不交也得交,你的工作都是我賈家的,還想拿著我賈家的錢,謊話連篇,鬼都不會信你!”
說完,賈張氏一把扒開了何大清,朝家裡走去。
等再出來時,懷裡已經抱著兒子的黑白相框,照片裡的人,還泛著微笑,不知道泉下有知的賈東旭,看見這一幕,會不會變成苦笑。
“兒子啊,媽好苦啊,你睜開眼好好看看你這媳婦,當初我說你找個城裡的,找個城裡的,你偏偏不乾呐,你走了才多久呐,她就拿著你的錢,給許家呐,你快回來看看呐~!”
賈張氏此時也不動手了,一旁“仨”管事大爺,虎視眈眈要攔著自己,她現在是武的不行,來文的。
抱著賈東旭的遺照,圍著坐在地上秦淮茹轉圈圈,用著獨特調門,抑揚頓挫的號喪。
如果不是手上沒有白紙,估計還會一邊喊,一邊往兒媳婦頭頂上撒白紙。
“媽想你了,你的命就值這五百多呦,還被沒良心的騷蹄子拿著嘍,媽好苦,飯都吃不飽,也不見她拿出來……~!”
這種折磨人的方式,真的讓大家夥大開眼界,所有人感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大晚上黑燈瞎火的見著這一幕,都覺得挺瘮人的。
劉海中和閻埠貴對視了一眼,這讓他們怎麼阻止,能不讓賈張氏動手已經是好的了,沒想到秦淮茹也是要錢不要命主,在這死強。
癱坐在地上的秦淮茹,聽著婆婆跟念緊箍咒似的,雙手緊緊的捂著耳朵,閉上了和丈夫照片對視的眼神。
說起來,她還是心有愧疚的,哪怕上環時已經做好了準備,但這麼快就丟了身子,這也是她沒想到的。
“爹死娘嫁人,吃完東家吃西家,賈家都被她吃絕戶咯,沒人管沒人問,仨孩子媽怎麼養哦~!”
這一番號喪下來,秦淮茹彆說麵子了,名聲那是都丟的乾乾淨淨,賈張氏這麼做的目的,就是如此。
看還有哪家人,會盯上自己這樣的秦淮茹,嫁人是不可能的,老老實實給賈家拉磨,錢,她要,人,她也要。
“行了行了,都新國家了,彆搞這些封建迷信~!”
還是何大清,一把拽過賈張氏懷裡的賈東旭遺照,夾在了胳膊肘下邊,彎下了腰,拍了拍秦淮茹的肩膀。
“那你讓她把錢交出來,我隻要還沒死,這個家輪不到她當!”
婆媳關係為何幾千年來很多都處不好,歸根結底的原因,就是家庭權力的紛爭。
進了門的媳婦,都想當家,但做婆婆的,當了幾十年的家,哪裡會把手中的權力,輕飄飄的轉移出去。
之前,她是沒辦法,家裡沒錢,沒有底氣,全仰仗秦淮茹十七塊五的工資,現在經此一遭,她哪裡會繼續容忍下去。
“我拿,我拿還不行麼!”
現在的場麵,秦淮茹也沒了堅持下去的底氣,本來還抱有幻想,但沒一個幫她說話,原來,十年時間,她都沒融入到這個院子裡,到底還是外人。
她內心真的崩潰了,除非現在轉身離去,但娘家,已經沒了她的位置,她也回不去了,離開了這個家,她無處可去。
當然,還有仨孩子的羈絆,她也舍不得他們。
掩麵而泣的秦淮茹,感覺沒有人理解她的苦楚,淒然一笑後從地上爬了起來,轉身進了屋內。
“呸,早該交出來,吃我們家喝我們家,還真當是自己翅膀硬了!”
雙手掐著腰,賈張氏此時的樣子,彆提多得意了,這一番,沒想到峰回路轉,家裡又成了她說了算,有了錢,她一定好吃好喝,把自己養好,把這個看媳婦給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