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劉,你怎麼了?”
二大媽怎麼會覺察不出丈夫回來的不對勁,今天罕見的沒教育倆小兔崽子,哪怕他們越了界,吃了不該吃的菜。
肥碩身軀,在床上每次一轉身,那木製的床架子都嘎吱嘎吱直作響,仿佛已經到了承重的極限。
“我,我,我沒事!”
以往的自信好像又不翼而飛,患得患失的劉海中,說話間,不由自主又開始有點結巴了。
“啪~!”
拉了拉燈線,後院劉家的燈,亮了起來,二大媽鑽出薄被,倚靠在床頭拍了拍背對著自己丈夫,一臉愁容。
“老劉,你這一回來,我就覺著不對勁,你有什麼拿不定主意的,你不跟我商量,你跟老大說說,讓他幫你琢磨琢磨唄。”
緊閉著雙眼的劉海中,腦子裡一直徘徊著李副廠長跟他對話時的場景,久久無法忘卻。
“李峰回來,晚上怎麼不住家裡?”
既然媳婦打破砂鍋問到底,睡不著的劉海中索性拿起床頭的眼鏡,戴上後也倚靠在床頭。
“他肯定有住的地方,還帶著警衛員呢他,他母親還病了,那小耳房,哪裡夠住!”
二大媽不知道自家丈夫為什麼關心起李峰住的地方,但還是把自己觀察到的,老老實實的說給丈夫聽。
“警衛員,你確定麼,他才多大!”
劉海中有些嗤之以鼻,哪怕軋鋼廠楊廠長,到他那個級彆,都沒有配警衛,李峰才哪到哪,女人家家的信口胡謅。
他現在很犯難,沒想到李副廠長找到自己,李峰今天竟然回來了,這讓他左右為難。
好消息是,李峰晚上沒在家住,留給了他好好琢磨的機會,畢竟事關前程,當上乾部,這可是他夢寐以求的人生終點。
“那你是沒看見,那人凶的很呢,一巴掌把張兒給拍地上,大腳丫子直接把她踩的死死的,踩的還是這兒,槍都拔出來了,你沒看張兒,吃了這麼大虧,還縮了脖子沒敢叫囂麼!”
二大媽拍了拍自己的臉頰,示意賈張氏挨的地方,兩邊嘴角下滑,咂了咂嘴,當時,可就數她手指縫露的最大,看的最清楚。
“反正請來的大夫都是車接車送,人家還叫他首長呢!”
說到此,二大媽是真羨慕了,他平生,也就坐過電車、公交車,小車裡麵啥滋味,還真沒嘗過。
聽媳婦添油加醋這麼一說,劉海中更是煩躁不安,心中的天平,又重新恢複了平衡。
李副廠長找自己的意思,他怎麼能不明白,真要是聽不懂,這把年紀真活狗身上了,再加上廠裡最近的風風雨雨,李副廠長就是趁李峰一直沒回來,想把風往李峰身上刮。
“過年那時候,有沒有其他人給他家送東西,除了那些學生?”
這些事兒,劉海中其實並不怎麼關注,羨慕歸羨慕,但人家李家也敞亮,前腳送的東西,後腳就讓自己通知工會的人把東西收走,這他是清楚的,人家確實對這些很避嫌。
“都過去那麼久了,我哪裡還記得……!”
二大媽此時更是滿滿的羨慕(嫉妒),過年那大包小包被取走時的樣子,他的心也在滴血,好東西都被糟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