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錢?”
“老家的服務區,還有小成子他們那個,你給畫的那個頭大腚小的蜜蜂?過了下個月,就是半年,都有分紅的。”
曾敏想了想,搖搖頭,“算了,那是你自己倒騰的,服務區還有你大爺他們家,成子那邊還有那麼多的娃,都不容易,把錢留在那邊吧。”
“沒事,他們那邊資金都夠用。買房子,又不是彆的事情,算我給自己買兩間?”
“那也不能用你的錢,你自己存著。”
“行了,你們娘倆是演給我看呢?”寧小樂拿筷子頭敲了敲桌子,“兒子拿錢給娘花,天經地義的事情,還謙讓起來了,累不累?”
“曾敏,到底能出多少,你和老李商量好,給李樂說一聲,我看他話說的這麼橫,肯定肚子裡存貨不少,你就把錢給他,大不了到時候,房本寫他名字,反正最後都得給他。”
“李樂,事兒是你琢磨的,主意是你出的,房子討價還價,還有後麵的事情,你去弄,有問題給我說,房管局咱有人。反正你媽到時候,隻等著收房就成。能不能完成?”
“能,保證完成任務!”李樂趕緊來個馬嘍敬禮。
寧小樂又瞅瞅曾敏,“兒子都發話了,你還矜持個啥。”
“行吧,行吧,房子拿下來,寫李樂的名字。”曾敏歎口氣,“租房變買房,早買早安心。”
“那不就得了,吃飯吃飯!”
菜點的有些多,李樂再一次感受到了媽媽們的愛,自覺已經快填到領口下一寸。
正拍著胸脯往下捋,忽然聽到曾敏說道,“還想問你呢,那個培訓怎麼回事?”
李樂眼皮翻了翻,就知道有人靠不住。
隻好咂咂嘴,“這是說來話長。”
“沒事,我不嫌長,慢慢說。”
“王伍,我同學,去年他不是去外麵代課麼”
“嗯,就這樣。”
說完,李樂拿起杯子小口抿著,等自家老媽的反應。
倒是寧小樂咯咯咯笑道,“喲,看不出來哈,這小子的心眼兒,哈哈,就是這腦子,有點跑偏了啊,忒壞。”
“嘿嘿。”
曾敏皺了皺眉頭,看向李樂,“這事兒,你占理,但那個理兒是在王伍他們的代課費上,不在彆處。我這麼說,你能明白?”
“凡事,老想著耍心眼兒,以後總有吃虧的時候,來的越晚,損失越大。”
李樂轉著杯子,琢磨這話,好一會兒,“嗯”了一聲。
“得了啊,這還三娘教子上了,要給你準備個織布機不?李晉喬也不是薛廣啊,兒子倒差不多,都是當狀元的。劉氏是誰?我看小貓願意當”
寧小樂幾句插科打諢,倒是讓氣氛又活躍了起來。
吃喝完,除了琅琊炒雞,李樂給了個八分半的評價,其他的,也就是個蒼蠅館子的水平線上。
車子是不開了,走著去,一半為了消食,一半為了不堵車。
本來這菜館就在後來被稱為臟街的那一帶,這時候還都是汽配一條街的天下,再往南才是後來的太古裡和ho,鬥音上街拍的集散地,和滬海的cityolk一樣有看頭。
越往南走,人越多,那裡才是最早的,濃妝豔抹和小清新情趣混雜交織的三裡屯。
,放眼望去,一條街上,閃爍著在李樂看來堪稱廉價的燈光霓虹。
五顏六色的燈帶,刷了漆的燈泡,還有紅的黃的長串燈籠,掛在一溜略顯低矮的門麵房前交相輝映。
音樂聲,汽車喇叭聲,人們吵鬨的聲音,在初夏時光裡,嘈雜異常。
夏天了,奇裝異服,各種發色、款式的男女青年、中年,彙聚到此。
穿虎皮裙的姑娘,光膀子露著胸毛的白皮老外,襯衫領帶金絲眼鏡的文化人,還有推著三輪賣水果的老頭兒,沒到深夜就已經醉眼迷離猴叫的胡同串子。
各色人等,似乎比李樂去年看到的工體夜店,更加雜亂無章。
李樂不明白為啥那麼多的三句半詩人、五百字作家、文藝圈混子,口口聲聲對千禧年之前的三裡屯念念不忘。
一句沒有名流,皆是醉客?狗屁。
或許那些吸引著外人,道聽途說,已經被說爛嚼碎的老故事、舊人物,在這裡真真假假地蓬勃而出才是原因。
李樂在前麵邁著大長腿,當起了屏障,分開迎麵而來的人群,曾敏和寧小樂則跟在後麵,聊著天,倒是一點也沒覺得人多擁擠。
“大哥,買花不?給女朋友!”
一個瞧著十七八歲的賣花姑娘攔住李樂,捧起手裡的十幾枝鮮花,猛地一舉,戳到李樂臉上。
“啊,阿嚏!”
“呀,不好意思,你個兒高,沒掌握好距離。”姑娘有些心虛,把花往收了收,“要不,你買一朵?”
“你乾嘛不送?”李樂揉著鼻子。
“小本生意,不好送的。”姑娘從一束花裡抽出一支紅色的,“這支,送女朋友?”
“我沒女朋友。”
“後麵戴帽子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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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樂扭頭,瞅見笑盈盈看戲的曾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