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張浩的錢,休息一天後,李慶離開了奉天,趕在去莫斯科的火車啟程前登上了列車。
之前的騙子還算有點良心,給他買了軟臥的票。
否則,像他這樣上輩子習慣坐飛機的人,要在狹小的車廂裡憋六天五夜,無疑是種煎熬。
即便李慶經驗豐富,上車前他還是做了充分的心理準備,以免到時候受苦。
他的包廂有一扇門,裡麵有一張雙層床,中間是一張桌子,旁邊則是一張沙發椅。
房間裡已放著一隻紅色的小巧行李箱,顯然是女性的物品。
看到這樣的環境,李慶也算鬆了口氣,有位女性同行,旅途也算有個伴。
隻希望這女性的長相過得去。
剛整理好東西,躺在床上,房門就被推開,一位長發披肩、身著黑色緊身毛衣的年輕女子走了進來。
女子身材苗條,但容貌隻能說是普通。
李慶寒暄兩句,便拿起報紙以此消磨無聊的時間。
六個日夜,李慶對上鋪的女子有了大致了解。
她叫張倩,丈夫在莫斯科做生意,一直與家人保持聯係,但兩個月前突然失去音訊。
張倩等了兩個月,實在無法忍受,乾脆買了去莫斯科的車票,決定親自去找丈夫。
李慶心裡明白,那男人要麼在那邊有了新歡,要麼已經遭遇不幸。
但他不敢把自己的猜測說出口,這個女人不容易。
畢竟現在的莫斯科動蕩不安,他們這些攜帶貨物的商人更是當地人的目標。
這件事也讓李慶更加謹慎,增添了幾分緊張。
列車在站台短暫停留,李慶告彆張倩後,匆忙走出車站,尋覓到一家標牌上書漢字的旅店,步入其中。
旅店門口,一位中年男子坐在那裡,他的發型如同地中海,膚色黝黑,布滿皺紋,身披橄欖綠大衣,仿佛是個老農夫。
然而,李慶並未輕視此人。
能在本地經營旅館之人,絕非等閒之輩,必定在當地有深厚的人脈。
"給我一間房,先住兩晚。"
李慶不願再耗費時間尋找其他住處,也沒詢問價錢,徑直要求入住。
光頭老板遞給他鑰匙,收取了三十元,"十元作為押金,退房時歸還。"
李慶應允,價格尚可接受,畢竟他此行隻是為了談生意,無需過於講究住宿條件。
"對了,老板,您知道附近有沒有一家出售紡織機器的工廠嗎?"
李慶開門見山,這裡的老板接觸的人形形色色,必定了解一些內情。
光頭老板原本隻將李慶視為普通商人,但聽到設備的話題,立刻抬眼仔細打量。
"怎麼,你想購買那些機器?"
老板笑容可掬,李慶卻無法揣測他的心思。他還是點頭回應,"嗯,我來這邊處理其他生意,順便幫工廠問問價格如何。"
他沒有透露真實目的,"如果價格合適,我會考慮談談,否則就算了。"
光頭男子點點頭,"你找對人了,亞曆科夫,就是那個紡織廠老板,我們是老朋友。"
他停頓了一下,再次審視李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