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士內,一股混合了機油與老舊皮革的味道撲鼻而來。
車內布置簡陋,座位布滿磨損的痕跡。
車頂的風扇悠悠旋轉,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試圖驅散車廂內的悶熱,卻也沒有帶來幾分涼意。
乘客們陸續上車,他們大多穿著樸素,手裡提著大大的化肥袋子,袋子上沾滿了泥土,袋子鼓鼓囊囊的,裡麵或許是剛收獲的作物,或許是為家人準備的生活用品,車廂內洋溢著一種質樸而溫馨的氣息。
而這溫馨的氣息在經過兩道山路的顛簸和那化肥袋子裡濃鬱發酵味的催化後,逐漸化成了蕭博遠濃烈的嘔吐欲望。
而更為靈敏的貓鼻子對這個味道更加無法忍受,孫小米的整個貓貓頭恨不得紮進蕭博遠的衣襟內,靠著他身上溫暖的沐浴香掩蓋滿車異味。
終於的在一個小村口,司機通知蕭博遠下車了,正當他以為已經到了節目組的聚集地時,司機又給了他下一個司機的聯係方式。
捏緊了手中寫著號碼的紙條,蕭博遠下車後直奔路邊,一陣狂吐。
因為劇烈的嘔吐生理的淚水流了出來,又在他看到下一位來接他的司機後,這淚水又化作了心裡的。
一輛牛車在蜿蜒地小道上漸漸顯現,駕車老漢齜著一口大白牙,舉著手機衝著他這路邊唯一的客人揮著手。
蕭博遠的表情已經不能用目瞪口呆形容了,這簡直就是他見過的最離譜的交通安排。
但接下來的交通工具再次顛覆他的認知,牛車走過了幾個村莊,開始變得繁華,於是老漢給他安排了一輛年輕人的摩的。
摩的飛馳,又駛向了偏僻的山區,在下一個村落再度讓他換了一輛車——獨輪車。
看著那推車的半大孩子,瘦弱的背脊和黝黑的臉龐,蕭博遠選擇了步行,隻是將行李放上了車。
就這麼一路飛機轉巴士,巴士轉牛車,牛車再轉摩的,現在又開始步行。
知道的這是他要去參加綜藝,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run出國境線去。
這不比run人走的路艱辛?就算是run人估計也沒有他乘坐的交通工具這樣又多又離譜。
終於,在看到了一片碧藍後,他們到了港口。
遙望遠處的海島,輪廓依稀可見,仿佛海平線上的一抹淡墨,透出幾分神秘與悠遠。
在這裡,他換上了最後一樣交通工具——船。
當開過來的不是輪船而是漁船的那一刻,他已經麻木了。
真的,此刻蕭博遠真心覺得,他不是來島上錄節目的,而是來島上開墾的苦力,說不定是要這裡開辟一片屬於自己的“園區”!
節目組,我勸你善良!真的不要這麼離譜好嗎?!
臨近傍晚,海島被一片迷人的光輝所籠罩,陽光從深藍色的天幕傾瀉而下,灑在翠綠的椰林間,投下斑駁陸離的光影,給這片海域都鍍上了一層夢幻的金輝。
海風輕拂,帶來絲絲涼爽,吹散了燥熱,椰樹葉隨風輕擺,發出沙沙的響聲。
沙灘上,細軟的白沙在陽光下閃耀著銀白色的光芒,仿佛無數顆微小的珍珠鑲嵌在海岸線上,與清澈碧綠的海水相接,形成了一道邊界。
然而,剛剛踏上島的蕭博遠根本來不及欣賞這美好風光,雙腳再次腳踏實地的他又忍不住轉頭對著美麗的大海,再次嘔了起來。
這一刻他才深切地領悟了什麼叫“風浪越大魚越貴”,在這風浪中搖擺的小漁船上,魚都能給顛簸吐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