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劉氏歎了口氣,“你這些日子不在家,不知道。那洪水雖說是退了,但是卻在鎮上各處都留下了許多又腥又臭的淤泥,把井水池水也都汙染了,很多人都因為吃了臟水生病啦!還有些人家的糧食也被洪水泡臟了,又不舍得扔,吃了也生病呢!有些身子弱的,扛不住,人就沒了。唉……”
“哦,是這樣……”容容點點頭。
“說起來,幸虧咱們去躲避洪水時,你把咱家的糧食都收起來了,要不,估計我跟你外公也得生病。”劉氏感歎道。
平三鎮的情況遠比容容看到的要嚴峻得多。
又過了幾日,鎮上被抬出去的人不但沒有減少,反而成倍地增加,有些人找不到現成的棺木,用草席裹住,便草草埋了。
一時間,小鎮上被一種淒慘的氛圍籠罩著。
潤德堂藥鋪從來沒有如此忙碌過,胡大夫提醒大家,這恐怕是時疫,讓人們加強防範。
蒙學堂也關了門。容容雖可以控水,但畢竟年齡小,對這種情況沒有任何辦法,隻能整日跟外祖父母一起呆在家裡。
她白日裡跟著劉修文練字、下棋,又跟著劉氏學炒菜、做飯。不過,既不能去蒙學堂,也不能去花布坊,她平時畫畫和繡花的次數也減少了。但好在夜晚還可以歸自己支配,於是修煉這事好歹沒有落下。
此時,距離容容進入煉氣二層已經過去了大半年。她丹田內的靈氣也已經積累到了一定程度。要是擱在以前,她肯定就突破了,但是現在,顯然還不夠。於是,每次修煉時,她都把丹田內濃稠的靈氣重新引入經脈,繼續做著引氣徇行。
窗外,夜幕低垂,星河燦爛。
蒙學堂大門緊閉,但山長室內卻燈火通明,山長、叢禮和鎮長三人都在。
整個屋子裡都回蕩著鎮長焦急的聲音,“鎮上死的人太多了,還有很多人也已經病入膏肓,還不知道能活幾日!山長,我們不能再等了!”
山長低著頭,沉默不語。
鎮長繼續道,“若是病情蔓延到其他村鎮,那情勢恐怕就不可控了……”
山長抬頭,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叢禮,“你覺得呢?”
“我同意鎮長的話,還是救人要緊。”叢禮抿抿唇道。
“那……好吧!”山長歎了口氣,站起來,轉身進了內室。
他關上內室的門,又回身走到最靠裡的一個書櫃前,彎下腰,打開櫃子下麵的櫃門。然後,把櫃子裡的一摞書抱了出來,放在一邊。又轉回身來,伸出一隻手,探進剛騰出來的書格裡。
書格的上擋板上有一個突起的小木銷,他反手抓住小木銷,輕輕一摳。
“刷……”的一聲,書格的背板向旁邊滑開了半尺的距離,原來背板的位置出現了一個暗格。
暗格裡,躺著一個小石匣。
山長把石匣拿出來,重新打開內室的門,雙手捧著石匣,走回前室。
“這就是……”叢禮盯著石匣問。
山長嗯了一聲,用衣袖擦去小石匣表麵的灰塵。然後用手指輕輕地一推,“哢”的一聲,打開了石匣的蓋子。
匣子中間,躺著一枚玉簡,小小的一塊,潔白而溫潤。
叢禮和鎮長看到那枚玉簡,心中不由得有些緊張。
山長捏起玉簡,遞給叢禮道,“你來吧!你祖宗留下的東西,我隻是替你們保管,你若是覺得值得,就拿去吧!”
叢禮伸手接過玉簡,燭光在他眼中閃了閃。
下一刻,“哢”的一聲,玉簡碎裂。
隨後,一個清晰的聲音在屋內響起,“誰找我?”
“祖爺爺!我是您的玄孫……”
平三鎮似乎是在一夜之間就起死回生了。
生病的人們都好了起來,就連病入膏肓的人也都轉危為安。
小鎮恢複了往日的生機,蒙學堂重新開了門,容容也回去上學了。她對鎮上突然的變化感到十分驚訝,跟同窗們聊起來才知道,原來鎮上來了位仙長,用仙丹化水,救了鎮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