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多嘴問了一句誰家的驢子把響子叔叔家的孩子給踢傷了,結果古奶奶指認出是黑山子家的驢子,這下倒好,響子叔一下子就急眼了,直接衝出醫院就要去找黑山子算帳。
楊站長怕衝動惹出事端,而他孫子和古奶奶還在醫院搶救,於是就拜托我媽和老街坊去攔著他。於是我媽拍著腦門兒就追了出去。我也跟在後麵一路跑回了村裡。
我和我媽過了家門都沒進,徑直跑到黑山子家門口。就看見他家門口已經圍了好幾個人了,院子裡乒乓的響做一團。黑翠家的兒子黑胖被嚇得哇哇大哭。
我們一進院子就看見院子裡滿目瘡痍,響子用板磚把黑翠家的玻璃窗戶都砸碎了。現在正在用鐵鍁拆驢棚子呢。
“住手!”我媽一邊喊一邊衝過去拉著他胳膊。
“響子,響子!聽嫂子話,彆衝動!咱們了解完情況再說。再說了事兒也出了,咱們這麼鬨也沒用啊!”我媽和響子在拉扯著。
“二嫂,你起開!”響子跟我媽喊了一嗓子,掄起鐵鍬就要照著驢棚子鏟下去。“響子!響子!冷靜!冷靜!”我媽使勁拽著他的胳膊。
“住手!你他媽的乾嘛啊!”一聲怒吼在大門口響起,回頭一看,隻看見黑山子剛進家門,看到院子裡的這一切,突然瞪圓了眼睛,衝向了響子。
“哎呀!彆衝動!都彆衝動!”我媽擋在兩人的中間,伸著胳膊阻隔著兩人,家附近的街坊看這倆人馬上要乾仗來,趕緊跑了過來,給倆人拉開了。有兩個拉著黑山子大叔,有兩個人拉著響子。但是響子可不是倆人能拉得住的,這小子從小到大,滿處打架,犯起混蛋來,根本拉不住。
“都他媽的給我起開!今天誰擋路我就拍死誰!”隻見響子一麵叫囂一麵掄起手裡鐵鍬,照著身邊拉架的人就拍了下去。有些人啊,平時看起來還行,但是一打起架來就混不吝,說得就是響子這種人。不分好賴,衝動的很。
“哎呀!”一個拉架的老街坊被響子一鐵鍬就給拍到肩膀了,隻見這個街坊捂著肩膀退後幾步,臉上一副疼痛難忍的樣子。與此同時,剛才還和我媽一起拉架的街坊,看著響子急紅眼的樣子,都嚇得連連後退,不肯向前了。
說時遲,那時快。隻見響子高舉著鐵鍬照著黑山子爺爺的腦袋就砍了過來。本來這邊的街坊拉著黑山子大叔,怕他衝動。這會兒倒好,黑山子大叔這下躲閃都來不及了。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候,啪啦,一個人在人群裡衝了過來,用儘全身的力氣,把正在揮舞鐵鍬的響子給撞了出去。
“啊!”一聲,響子連同手裡的鐵鍬一起應聲倒地。
我媽愣在了院子,仔細盯著來人一看,驚訝不已。這人不是彆人,正是我爸!
我爸怎麼來了?那還不是因為我嘛!我和我媽跑到黑山子家看到響子在人家打砸,黑山子和黃桂山都不在家,隻看得黑翠姑姑和她家黑胖躲在屋裡不敢出來。雖說我媽和老街坊一直在旁邊勸架。但是響子叔的為人我還是很了解的,惹急眼了,他連他爸都敢打,這麼幾個人肯定拉不住他。
響子哥就一個弱點,就是他親媽。他雖然特彆的混蛋,沒結婚前偷雞摸狗,不務正業就算了,還三天兩頭打架鬨事兒。但是他跟她媽的感情很重,直到他媽去世之後,他還一直覺得他媽是被他氣死的。也一直愧疚至今。這裡就不得不提我爸了,當年為了給響子她媽續命,我爸和楊站長千裡迢迢的請回了藏大仙兒。就在藏大仙兒給她媽續命做法之時,又舍身守門。為此,還算仗義的響子自打那以後,把我爸視作恩人,對我爸也在心底裡尊敬了很多。逢年過節的也會帶著妻兒買東西來看我爸。
我看他在黑翠家癲狂的樣子,就知道今天除了我爸,誰也拉不住了。我就趕緊跑回了家,正巧我爸送貨剛進家門,連衣服都沒來急的換,聽說響子在黑山子家打架鬨事兒,就趕緊趕了過來,正巧看到他要用鐵鍁砍黑山子,於是衝了過去,用儘力氣把響子撞了出去。
由於用力過猛,我爸也一個趔趄,差點兒栽到了地上。隻見我爸趕緊踉蹌的擋在響子身前,大聲道質問響子“你丫乾嘛?!犯什麼混?!有什麼事兒不能好好說啊!”
“二哥!”響子坐在地上,看著我爸紅著眼睛說“他家的驢瘋了,把我兒子和我媽給踢傷了,娘倆還在醫院搶救呢!我兒子都沒氣兒了。。。嗚嗚嗚嗚。。。”響子突然間嚎啕大哭。
黑山子爺爺愣住了,“什麼?!你說我家驢踢了你兒子?!”
“對!就是你家的,我媽看見了!”響子痛哭流涕的指著黑山子叫嚷道。
就在這時,圍在大門口的人群中擠進了一個人,大家回頭一看,正是黃桂山。隻見黃桂山也被眼前的一幕給嚇住了,結結巴巴的問黑山子“爸。。。這。。。咋回事兒?”
黑山子爺爺質問道“咱們家那頭驢找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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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桂山搖了搖頭“鎮子周圍的空地和草地找了一圈兒,也沒見到驢影兒。。。”
“沒見到?!咱家的驢把人家孩子踢傷了!”黑山子跺著腳,焦急的喊道。
“啊?!咱家那頭瘋驢嗎?!”黃桂山一臉吃驚的問道。
“不是你家是誰家啊?!你明知道你們家驢瘋了。你還拉出去!你個混蛋王八蛋!”響子叫喊著爬了起來,又衝向了黃桂山。
黃桂山本來就是南方人,又瘦又小,摔斷腿之後一直沒恢複好,破了腳。根本就不是響子的對手。響子一下子就給他撲倒在地上,照著他的臉重重的的給了兩拳。
我爸趕緊從響子後麵抱住了他,和兩個街坊一起把他從黃桂山身上拉了下來。
黑山子扭頭就進了屋,不大功夫就出來了,低著頭往門外走。“你給我回來,你乾嘛去?!”響子一邊掙紮一邊大喊道。
黑山子看了他一眼,臉色十分地沉重,歎了口氣說道“我拿了錢,去醫院看看孩子。要是咱們醫院治不好,咱們就把孩子送城裡!你放心,我黑山子家惹的事兒,我黑山子賠。隻要孩子能治好,砸鍋賣鐵我也給孩子治!”
話音未落,黑山子就急匆匆的出了家門。有了黑山子這幾句話,響子突然不好意思鬨了,隻見他蹲在地上埋頭痛哭起來。一看就是心疼孩子,怕孩子有個什麼好歹。
“行了,兄弟。彆的以後再說,先去醫院看看,孩子的傷怎麼樣了。”我爸拍著他的肩膀安慰道。
於是一行人,又趕緊來到了醫院。這時候響子叔家的兒子蛋蛋已經蘇醒了,看樣子沒有大的問題,留在醫院進一步觀察。但是古奶奶傷情卻非常嚴重,醫生懷疑被驢踢的胰臟破裂了,所以當時就轉到了上級醫院去做手術了。楊站長也跟著醫院的救護車一起去了。
我爸又在醫院囑咐了響子半天,讓他彆衝動,好好解決問題。我媽也勸著他媳婦小慧兒看住響子,彆惹出什麼大事兒。但是該說不說,自己兒子沒大事兒了,響子明顯情緒好了很多。至於古奶奶,畢竟是後媽,就算是響子也著急,可能也不至於去跟人家玩命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