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清晨,雲晨照例揣著赤炎果,端著吃食進來。
屋子裡卻人去樓空,隻桌子上擺了張信箋,寫著師兄勿念,我有事出去幾天。
雲晨當即拿著信箋去找了長澤風。
“師父,她去了哪兒?”
長澤風此刻正拿著蓮蕸在喂給白鶴,聞言連頭都沒回。
“你說你師妹啊?她說她祖母百歲大壽,她要回去祝壽。”
他說著抓著一隻白鶴左右看了看,問道“唉,你幫我瞧瞧,它們是不是又胖了點?是我平日裡喂蓮蕸喂的太多了嗎?”
若是鹿呦此刻在場,便會知道,她一直以為上次中毒是運氣不好的緣故,但事實上罪魁禍首卻是她的師父。
蓮蕸對人體雖有毒,會致人眼盲。但對於仙鶴來說卻是解饞的零嘴兒。
長澤風沒事就會丟一捧在塘子裡喂給它們,所以滿塘子的水幾乎都沾了蓮蕸的毒性。
鹿呦上次很不巧地,不僅在裡麵洗了個澡,還喝了好幾口。
雲晨卻是看著他,劍眉微擰道“師父!師妹她在俗世裡已經沒有任何親人了,又哪裡來的百歲祖母?”
長澤風動作一頓,無意識地扯下了白鶴幾根羽毛,怒道“這小丫頭居然敢騙我?”
“喔喔喔!!”白鶴發出熟悉的痛鳴。
——
鹿呦此時此刻,卻已乘著飛舟,向著蔚藍的天空出發!
金色的陽光透過低矮的雲層照進冰綠透明的碗蓮小舟裡,照的少女臉上的絨毛似是敷了一層細膩的金粉,熠熠流光。
許是烏林第一次做還不太熟練的緣故,飛舟兩邊還加了兩個大翅膀,無端生出幾分可愛來。
鹿呦一邊啃著之前雲晨送來的赤炎果,一邊翻著長澤風給她的陣法入門書。
可這書說是入門,卻仍舊令她晦澀難懂。
“看來,還是不能逃過基礎教育呀。”
鹿呦搖了搖頭,決定回去後就跟新弟子們一起去上課。
許是赤炎果的香氣太過濃鬱,不一會兒,便有鳥雀飛來,相繼想要啄食。
她站起來,揮了揮衣袖,將它們趕走,三兩下便將赤炎果啃進了肚子裡頭。
等鳥雀一走,鹿呦看了看前方那片蒼翠起伏的青山,不自覺地露出一抹微笑。
“總算是到了!”
這已經是她飛行的第六天了,帶出來的靈果點心都快消耗殆儘了。
鹿呦撥動旁邊的機關,正打算讓靈舟降落,舟底卻突然傳來一道重擊。
左右搖晃下,她還沒來得及穩住身形,就被直接甩飛了出去。
危急之間,鹿呦趕忙驅動靈力,將手緊緊扣在了舟壁上。
還沒來得及喘口氣,砰地一聲,又是一道猛烈的撞擊。
身體像個無根的浮萍,隨著飛舟左搖右擺,鹿呦憤怒地朝舟底看去,卻直接倒吸一口涼氣。
這是一隻六級左右的風蝕鳥,鳥身長達四丈,羽毛黢黑,鋸牙鉤爪,此刻正不管不顧地煽動翅膀朝著她的蓮舟撞來。
鹿呦大急,這風蝕鳥窮凶極暴,隻要盯上獵物,就如獵鷹見著兔子絕不撒手。
這飛舟再被它這樣撞幾下,必然解體。
她現在要麼找機會把這鳥乾掉,要麼得想個法子把它引開。
可這高空是飛鳥禽獸的天下,她在這裡跟它鬥上,肯定討不到什麼便宜。
理智思考一番,鹿呦從乾坤袋裡掏出了最後一隻赤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