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變得輕鬆許多，祁終鬆了口氣，晃了晃腦袋。
他又恢複了黑發的樣子，而且長及細腰，柔順烏亮，摸上去就像是上好的綢緞。
“謝謝你。”祁終扭頭去看他，有些疑惑，“你叫什麼啊？我該怎麼稱呼你？”
“謝念恩。”他慢吞吞地解釋，好像在回想其中的含義，“滴水之恩湧泉報，念茲在茲感荷深。”
“養育之恩無以為報，當永生永世念記恩情。”
祁終眨巴眨巴眼，有些尷尬。
他沒聽懂前一句，但是不妨礙他理解後一句。
人家父子感情那麼好，說不定媽媽的感情也很好，他衝喜衝到一半把人衝死了……
雖然他不是故意的。
祁終心虛地移開視線。
“母親呢？”謝念恩俯下身子，胸膛抵住祁終的肩膀，在冷靜的房間裡，竟然帶上了一點陰森之意，“母親也這麼覺得嗎？”
“……看是什麼樣的父母吧。”祁終絞儘腦汁組織語言，“如果對你不好，你也不要對他們好。”
他想起孟沉的父母，有些生氣地往後一靠，幼稚地賭氣說道“有些人就不配當父母！對自己的孩子一點也不負責！憑什麼對小孩子要求這要求那的！”
壞死了！
他皺了皺鼻子，扯住謝念恩的袖子。
“你爸爸對你不好嗎？”他一臉“沒事你放心說我是你這邊的”的表情，義正言辭，“你試試往前看，會好的。”
“怎麼會。”謝念恩看他突然氣鼓鼓的樣子，笑了笑，“父親於我幼時便收留了我，恩重如山，無以為報。”
祁終看他似笑非笑，扭著身子有些累，乾脆將頭靠了上去。
“你知道他生了什麼病嗎？”
謝念恩沒有回答，忽然轉移了話題。
“小叔可能會找你。”他用指節滑了滑祁終的臉蛋，果然嬌嫩無比。
動作之間帶著不可言說的旖旎，謝念恩笑著安撫變得僵硬的小人。
“你不要怕，照實說就好，一切有我。”
原本沒什麼的，隻是見長輩而已，但是他這麼一說，祁終有些緊張了。
“他，他很凶嗎？”
謝念恩看著乖乖靠在自己胳膊上的祁終，柔軟的腮肉軟綿綿地擠在一起，卻不顯得臃腫難看，反而更讓人覺得嬌憨無害，柔弱可欺。
“他向來嚴厲，但你們平輩，不用過於擔心。”
叔叔的話，是爸爸的弟弟。
也就是他的丈夫的弟弟。
也就是他弟弟。
耶~
可讓他輩分高一點了。
雖然是平輩，可是他是那個叔叔名義上的嫂子哎！
不怕了！
他敢欺負自己，祁終就去他哥墳前哭嚎。
祁終思路跑偏，眼神都開始放空，一下子沒聽到謝念恩最後一句話。
“少爺。”門口有侍從輕聲傳達消息，“二爺想要見一下大夫人。”
“母親，你該去了。”
祁終一下子回神，懵了一下，起身應好。
“母親。”謝念恩拉住他的手腕，“我最後一句話，你記住了嗎？”
向來嚴厲那句？
祁終點點頭。
“那就去吧。”謝念恩笑了起來，“我在屋裡等你。”
一口一個母親，聽起來卻沒有多少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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