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輕輕推開,厚重的木門,發出吱嘎的聲音。
陰冷的房間裡,滿是黴味兒。
從門外照進一束陽光,年世蘭不自覺抬眼看去。
此時此刻,又有誰敢來冷宮看望自己呢?
當她看著甄嬛身著自己送她的蜀錦,出現在麵前時,年世蘭心中倒是有些詫異,隨即又變得不屑起來。
“膽子還挺大的,冷宮也敢這樣進來。”
這時候來看自己,不就是想看自己的笑話嗎?
年世蘭坐直了身子,卻是不帶正眼瞧她。
“這地方我來的可比你多,當初我就是在這裡,看著麗嬪在我麵前瘋癲無狀。”
甄嬛冷冷一笑。
這話卻是激怒了年世蘭。
“你不要做夢了,你把我害到如此地步,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
見她死到臨頭還這般囂張,甄嬛看著她的眼神中滿是憐憫。
“沒有人要害你,這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
“淳貴人跌落假山是你做的吧,溫宜公主的事情你也有參與,指使餘氏在我的藥裡下毒,推眉莊和安陵容入水,陷害我假孕爭寵,這些樣樣都是你做的,我可有冤枉了你?”
聽到甄嬛說的這些事情,年世蘭也明白過來。
“我就知道,曹琴默那賤人,敢當眾反咬我一口,必定是你在背後指使。”
“憑她,哪裡有這個狗膽。”
年世蘭向來看不上曹琴默,也就當她是可有可無的棋子,安插在賢妃身邊,沒想到這顆棋子卻是將自己給扳倒了。
“你還當真是執迷不悟,識人不明。”
“你們合謀,幾次三番拿溫宜爭寵,甚至不惜拿溫宜的性命開玩笑,襄嬪是她的生母,哪有不恨的道理。”
“你以為她恨你的心思是今日才有的嗎?所謂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你早該知道她對你不會忠心的。”
甄嬛瞧著年世蘭的模樣,臉上露出嘲諷之色。
年世蘭卻滿不在乎。
“以我當年的盛勢,連皇後與賢妃都要讓我三分,曹琴默於我而言,不過就是養在賢妃身邊的一條狗,我從未將她放在眼裡。”
“隻是沒想到她敢背叛我,還真是我小瞧了她。”
“隻可惜,她是人,她有恨,人可比狗複雜多了。”甄嬛讓人抬來一張椅子,坐在年世蘭的對麵。
年世蘭看著她這般囂張,心中憤怒不已。
這些事情,賢妃與曹琴默明明也都有參與,為何被罰的隻有她一個,不過還是她們借機報複。
“賤人,你跟你父親一樣陰險狡詐。”
“若不是你父親設下詭計,我年氏一族何至於淪落到這般地步。”
“你們宮裡宮外聯起手來,不就是想置我於死地。”
聞言,甄嬛冷冷一笑道。
“你說的不全對,若不是你們年氏一族,居功自傲,任意妄為,又何至於此。”
“或許你入宮多年,早已經忘了,你的夫君是皇帝,而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鼾睡。”
聽見甄嬛這話,年世蘭當即激動起來。
“你胡說,我哥哥是有功之臣,為大清平定西北,戰功赫赫!”
“再怎麼有功,說到底也不過是個臣子,妄圖淩駕皇帝之上,豈非存心謀逆。”
這一番話,成功將年世蘭怔愣住。
她從未想過這種事情。
在她看來,哥哥為皇上效力,她是皇上的寵妃,她們便是一家人,一家人之間是不會講這些的。
可如今甄嬛的話,將真相撕開,她也不過是後宮的一人,與皇帝再恩愛,也是臣子,不是夫妻。
屋裡一陣沉默,蘇培盛從外麵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