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靜的林間,隻有風與樹葉的婆娑。
尚未入春的江南地帶,風中仍然帶著些許涼意,蟲鳴未生,僅有零星鳥獸低鳴。
一群提刀之人屏息凝神,藏匿於林間各處,等候他們的目標。
齊言三人,同樣在等他們等待的目標。
鳥獸聲漸稀。
齊琳對身旁二人使了一個眼神,示意有人即將出現。
齊言立即忍不住探頭想要張望,再次被陳按住腦袋強行壓下去。
他感受著身旁陳淡淡的體香,耳中聽見有急促的腳步聲自遠處快速靠近。
直到一定距離後,腳步聲驟然消失。
下一秒,齊言聽到刀刃出鞘聲,樹枝折斷聲,落葉沙沙聲,利器劃破空氣的呼嘯代替了想象中的喊殺,拳腳相碰與倒地的痛哼連成一片。
“是個好手。”陳低聲道,“可惜還不夠。”
她話音剛落,齊言便聽到布匹被劃破的嗤響,以及一個男子忍痛的悶哼。
齊言用力晃了晃腦袋,將陳按住他的手甩開,雙手扒住身前石頭的邊沿,探出腦袋瞪大眼睛觀賞這發生在眼前的江湖演繹。
隨後齊言就愣住了。
他看見一個熟悉的黎博利男子捂著肩頭狼狽倒退,後背依靠在一棵兩人合抱粗的樹上,額頭已經冒出一層細汗,麵色難看掃視身前圍攏而來的敵人們。
男子一頭藍發,身穿馬褂,腰間各種零碎物件,一派行走江湖的神棍風範。
而男子鼻梁上那個神棍風十足的圓框眼鏡因為交手,已經有些歪斜,卻沒有因此破壞他的神棍氣質,反而更有幾分招搖撞騙後被人識破,按在地上揍了一頓的經典形象。
可惜在場隻有齊言還有心思關注這些奇怪的畫風問題,包括陳在內,所有人都盯著黎博利男子手中那柄未打開的折扇。
勁裝男子中為首那人對身旁同伴使了個眼色,沒有齊言想象中的廢話連篇,一群人再次動手,分成各個方向默契地襲殺至黎博利男子身前。
黎博利男子明顯有打開手中折扇的衝動,可最後還是放棄,僅僅是用折扇擋開劈砍至眼前的刀刃,身形靈巧騰挪,逃出敵人的包圍。
隨後黎博利男子沒有絲毫戀戰,拔腿就跑。
可剛邁出一步,他就注意到前方一塊巨石後麵,被一隻手強行按下去的一撮白毛。
幾乎是本能的,黎博利男子調轉方向,開始朝另一邊逃跑。
無論是避免自己牽連到石塊後躲藏的人,還是避免對方同樣是埋伏自己的人,黎博利男子都不願意招惹。
“哎哎哎,彆跑彆跑,自己人。”
齊言再次掙脫陳的壓製,半個身子直接爬到石頭上麵出聲喊住黎博利男子。
他的突然出聲讓黎博利男子一怔,驚疑不定放慢腳步,後麵那些正準備追擊的勁裝男子聽到他的話,更是麵露警惕嚴陣以待。
齊言拎著自己的棍子,吭哧癟肚翻過石頭,好似看不懂氣氛般拉家常道
“說說怎麼回事?你為什麼被人伏殺?你師父廉子虛呢?”
“你……”
黎博利男子被眼前之人突然提及自己師父尊名,眼中滿是愕然。
那群勁裝男子聽到齊言的話,也立即將其當做江湖中人。
為首那名男子立即上前沉聲道
“這位小兄弟,看在你還年輕的份上,我給你一句忠告,不該管的事情彆管,就此離開,我等可以當做沒見過你。”
齊言將木棍搭在肩頭,笑嘻嘻道
“這普天之下,還沒有我不能管的事!”
“……”
那名首領愣是被齊言的氣勢弄得有些不知該如何回答。
他的視線遊走,落在從石頭後麵跟出來的齊琳和陳身上。
遲疑一瞬後,首領對陳主動抱拳,誠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