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個傍晚降臨。
天上降下的殘紅仿佛將大漠化作一匹錦緞,有風吹來,風沙翻湧,錦緞飄動。
太傅被齊言攙扶著從茶館中走出來,眼前有些發黑。
“我說老登,你的心理承受能力這麼差嗎?”齊言意猶未儘道,“坐下時說得那麼敞亮,結果我才剛講到你和鏡獸的三生三世之霸道巨獸強製愛,你怎麼就直接從椅子摔下來了?”
太傅“……”
他此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是寂寥地仰頭凝望天際殘陽。
那代表著結束的紅霞,仿佛是他正在逝去的最後一絲聲譽。
太傅的嘴唇輕輕囁嚅兩下,一聲悠悠長歎從他口中發出
“都是為了大炎……”
“放心放心。”齊言連連保證道,“說把鏡借你保證不騙你,你可以直接帶著祂去烏薩斯,看誰不爽掏出鏡劈頭蓋臉給烏薩斯表演一下什麼叫寶刀未老!”
太傅身子明顯一個哆嗦。
現在他聽見‘寶刀未老’這個字眼,都會感覺菊花一緊。
“行了,看你這慘狀,我送你回軍營休息吧。”
齊言頗有幾分不儘興的感覺。
太傅搖頭,懇請道
“先帶我去一趟醫館吧,我需要求一些安神的湯藥,不然這些時日我恐怕無法入睡了。”
“好好好。”
齊言看這老頭是真被折磨壞了,隻得順從地帶著太傅往槐天裴打工的醫館走去。
因為太傅受到精神損傷太過嚴重,走路都有些蹣跚無力,等兩人慢吞吞來到醫館時,天色已經徹底黑下來。
醫館房門虛掩著,淡黃色的燈光從門扉間透出。
齊言上前熟絡地推開門,喊道
“槐武癡,我給你帶來一個客戶,好好接待,保你這醫館生意直接起飛!”
“齊小子,這不是我的醫館,我也就是個打工的,生意如何跟我有什麼關係?”
槐天裴的聲音從內堂傳來“不過你來得正好,你帶著病人進來,我幫你照顧病人,你來幫我把這個人趕走。”
“誰啊?”
齊言帶著好奇推開內堂屋門,一眼就看見了老鯉那張痞帥的臉。
“呦,齊言……還有太傅?”老鯉突然看到太傅親至,臉上的隨意立即收斂幾分。
“鯉先生,彆來無恙,這幾天我正想著找時間見一見你,好好感激你為雙城安危做出的貢獻。”
太傅對老鯉客氣的笑了笑,也沒擺什麼太傅架勢。
但老鯉可不敢怠慢這位三公之一,連連擺手道
“不敢,我也就是給望個身體,可不敢談論什麼貢獻。”
兩個人精在那互相說場麵話時,齊言已經走到槐天裴麵前。
他拍了拍對方還纏著繃帶的肩膀,笑問道
“這幾天傷勢養得如何了,宗師卸任儀式已經被提上日程,可彆他都走了你還不能動武。”
槐天裴表情有些苦悶“真要是迫不得已,我也不是不能一戰。”
“彆逞強。”老鯉停下與太傅的場麵話,對自己這個不令人省心的老友叮囑道,“上次一戰不僅你受傷了,宗師也受了些傷,你彆愣頭愣腦跑過去打擾人家。
你都等了這麼多年,還差再多等幾天嗎?”
太傅也安撫道“宗師即便卸任,也不至於立即離開玉門,你可以安心養傷。”
槐天裴聽到兩人都在勸說,難得改變了主意
“你們說的也有道理,若是宗師帶傷比武,那即便打完了也不爽利,打得肯定不會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