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這段堪稱論道的交流,浮沉方丈又給自己倒了一盞茶,然後慢悠悠地說
“這位小友,看你一身北原人打扮,還與月家交情匪淺,貧道鬥膽一猜,你就是穆家大公子穆天野吧?”
“正是。方丈聽說過我?”
“唉,穆輝這些年閉門不出,他的孩子都不認識他爹當年的老朋友了。”
穆天野聽到這話,詫異地問
“您認識我爹?”
“豈止認識,二十餘年前的那局棋,貧道也在其中。”
浮沉方丈說起當年的往事,表情還帶著懷念
“真是險啊,當年你爹、她爹、還有褚鴻振,他們三個為了把秋水泓和命門心法從寰天淵裡撈出來,可是費了不少功夫。
“你爹就是在那時候和寰天淵交手,落下舊傷,後來你娘懷了你,他們二人就直接回了北原。
“這麼多年沒見,瞧瞧,你都這麼大了。”
穆天野一臉詫愕,追問道
“您居然知道這麼多?”
聽出穆天野的弦外之音,浮沉方丈哈哈一笑
“彆緊張,小友。觀棋不語,我對武林紛爭隻是好奇,從來沒打算摻和進來。當年我肯幫這四人,是因為月寧明承諾月家自此之後會護住浮台觀。
“你們瞧見了,我一介老道,浮台觀也不是什麼香火旺盛的道觀。月家大門大戶的,我當然高興。”
說到這兒,浮沉方丈歎了一口氣,無奈地搖頭
“隻可惜八年前,月家宣告全武林,要和穆家斷了來往。我就知道,這是出事了。”
浮沉方丈看著月予憶,神色隱隱帶著悲憫
“褚鴻振在月家點的大火燒得可真旺啊,遠在浮台觀都看得到那濃煙。怨不得你成了厲鬼,如此仇恨,實在難以釋然。你們現在這是要去群英盟找褚鴻振對峙?”
月予憶點頭,神色堅決
“我會當著全武林的麵了結褚鴻振,絕不能讓他勾結寰天淵為禍江湖。”
浮沉方丈啞然失笑
“月寧明比我小上不到十歲,我按輩分稱得你一聲丫頭。月丫頭,你如今這樣子,說這些根本就是在說夢話。如今你連刀劍都拿不起來吧?”
穆天野急切地問
“方丈有什麼好辦法嗎?對了,她之前一直觸碰不到實物,可昨天她突然就能觸碰到我的獵鷹和馬匹了。方丈可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穆曉又補充了一句
“月姑娘觸碰得到少主的馬匹,卻碰不到我的坐騎。方丈,這其中可有深意?”
浮沉方丈沒急著回答,而是繼續問月予憶
“月丫頭,殺了褚鴻振和讓武林認清他的真麵目,對你來說哪個更重要?”
月予憶不加遲疑地回答
“後者。”
“好,打定這個念頭就好。如今你沒有化為厲鬼為禍蒼生,就是因為你心有正義,足以維係神智不滅。你記著,不能讓仇恨亂了你原本的因果,記住自己要做的事。”
月予憶認真點頭
“多謝方丈教誨,我記住了。”
浮沉方丈這才回答穆天野剛才的話題。
他指了指穆天野,肅然道
“月予憶與常人不同,她的魂魄是靠著與這世間的因果而維係存在的。一開始,她的因果是月寧明和秋水泓,如今月家不在了,她僅剩的因果就是你和褚鴻振。”
我是……她僅剩的因果?
穆天野怔怔地聽著浮沉方丈的話,不知自己應不應該為此而感到驚喜。
浮沉方丈繼續對穆天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