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好感度滿了!】
【好,我這邊還需要一點時間。】
【明白!什麼時候給您加上debuff?】
【現在。】
……
事已至此,褚鴻振當然明白他所做的一切都瞞不住了。
群英台下一片死寂,台上,褚鴻振低垂著頭,突然笑了起來。
他越笑越大聲,最後笑得整個人止不住的顫抖,就連斷臂湧出的鮮血都置之不顧。
“你有什麼笑的資格?”
明水謠逼近褚鴻振的頸側,帶出一道血痕。
褚鴻振的笑聲逐漸淡了下去,他仰起頭,死死盯著月予憶的眼睛,啞聲說
“我這一生做過最後悔的事,就是三十年前,沒有直接從秋水泓的手中帶走命門心法。”
他雙目赤紅,從容儘失,眼中的偏執與癲狂卻越發深沉。
月予憶靜靜地看著他,問
“褚鴻振,你修煉寰天訣,究竟是想鏟除魔教,還是想流芳千古?
“看見我的時候,你畏懼的是我的死而複生,還是畏懼你的偽裝要被揭發在世人麵前?
“這十八年,因你而活的人寥寥無幾,卻有多少俠客因你而死。
“褚鴻振,你對不起任何人,包括曾經的你自己。”
月予憶看著褚鴻振頹敗的麵容,問
“還記得那個問題嗎。而今江湖,當是何人之天下?”
褚鴻振神色陰鷙,啞聲回答
“當是強者之天下!”
穆天野嗤笑了一聲,給出了另一個答案。
南城月家的廢墟上,他對月予憶作出了那番回答,而此時,這答案依舊未變
“江湖,當是俠之天下。”
風聲將穆天野的答案送至在場所有人。
褚鴻振的眼神顫動了一瞬。在這最後一瞬間,他在後悔,在懊惱。
但他是在為自己的罪孽而悔過,還是在怨恨自己的春秋大夢最終未能實現,無人知曉。
“你是武林的罪人。”
月予憶冷聲說。
褚鴻振一瞬間狠厲了神色,掙紮著從掌心打出了一道力量。
“小心!”
穆天野第一反應就是將月予憶推開,可在他意識到他觸碰不到月予憶的一瞬間,月予憶已經迎了上去。
明水謠沒入褚鴻振的心口,與此同時,一道力量自月予憶的手中打入褚鴻振的胸膛。
褚鴻振隻覺得經脈都被一種奇異的力量滌蕩著,不是純粹的疼痛,而是更為無力的絕望。
他這數十年所積攢的內功,以及經曆了無數次反噬才保住的寰天訣,居然正在被逐漸消解。
聽著褚鴻振絕望的嘶吼,月予憶平淡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悲哀
“這就是你不惜殘害昔年舊友也要得到的命門心法。你想要它?那就讓它送你走吧。”
綿延而磅礴的內力將褚鴻振的力量儘數消融。在生命的最後時刻,褚鴻振的臉色寸寸灰敗,他隻能帶著最深沉的絕望,走向此生狼狽的終點。
直至明水謠終於終止了罪人的心跳。
褚鴻振頹然倒在了群英台上,一雙眼依舊不甘地望著那方獨屬於群英盟主的高台。
終於,一切都結束了。
穆曉從褚鴻振的密室中出來,帶回褚鴻振這些年為禍武林的更多罪證,帶回被藏匿的雙月印。
卞淮站在薊孤蘭麵前,哽咽著說了句“前輩,我回來了”。
穆輝緊緊盯著對麵原本屬於月家的空位置,透過朦朧的淚眼,似乎看到了昔日的二位好友。
一位清朗如月,一位溫柔似水。他們站在虛無之外,笑著向穆輝拱手一拜,隨即消散於蒼穹之下。
群英台上,穆天野的靈魂深處突然閃過了一個荒謬的念頭。
有那一個瞬間,穆天野恍然覺得,原本該死在群英台上的不是褚鴻振,而是他。
喧嘩充斥著整個群英穀,哭聲、怒罵聲、喝彩聲、更多人高呼著穆天野和月予憶的名字。
一片喧鬨中,浮沉方丈捏著手指為月予憶卜算了最後一卦。
因果既定,無可更改。
殺子落棋,棋盤傾覆,一切已成定局。
結束了。
群英台上,穆天野收回了九環刀,興奮地轉過身想與月予憶對視。
他對上了一雙失焦的空洞眼眸。
明水謠的劍鞘穿透月予憶虛無的掌心,劍身沉默地隨著褚鴻振一同倒下。
緊接著倒下的,是月予憶。
穆天野瞳孔驟縮,接住了月予憶倒下的身軀。她像一片即將融化於陽光下的落雪,在穆天野的臂彎中寸寸消融。
這是穆天野第一次觸碰到月予憶。
沒有呼吸、沒有心跳、沒有溫度。
月予憶已經死了,月予憶本就是“死”的,她終會消散。
穆天野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一點。
然而輕如羽毛的月予憶,卻壓得穆天野此刻隻能頹然跪在群英台上。
難道就是此刻了嗎?
耳邊一切紛擾此時都被慌亂到絕望的心跳聲屏蔽,讓穆天野生平第一次想要懇求蒼天。
一道符篆於此時突然飛到了穆天野麵前,落在了月予憶的心口處。黃符上用鮮血寫就晦澀的符文,讓穆天野懷中原本已經開始消散的身軀重新凝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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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是一道傳音入密
“穆小友,先帶著月丫頭從台上下來,來找我。”
……
外界傳言中,穆天野顯然已經成了下一任的群英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