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戰毫無勝算,出逃毫無辦法。
苗成罡聽到從樓頂和逃生通道中傳來的聲音,提高了聲音說
“外麵的各位,炸彈沒用的,彆白費力氣了。”
逃生通道傳來一連串爆炸聲,緊接著是一聲怒罵,熊燦妍的爆破失敗了。
場麵再次陷入僵局。
聞唳在腦海中調動著他曾經學到的全部戰鬥知識,最後絕望地發現,沒有一條適用。
他是被培養來專門對付喪屍的異能者,他從沒學過要如何應付同為人類的其他異能者。
眼下就連“見機行事”都無比困難。
他捂著傷口,用異能撐著自己起身。幸虧穿著作戰服,銀黑色的布料經過特殊強化,替聞唳抵禦了大部分衝擊。
如今銀黑色減淡了一些,變成了深灰色。
聞唳的警惕已經拉到了最高。
今年二月的那場喪屍潮中,他在喪屍手裡受了那麼重的傷,作戰服也隻是變成了淺灰色。可如今,隻是受了苗成罡的兩次攻擊,作戰服就成了這個樣子。
苗成罡到底什麼實力?
聞唳看向月予憶的方向,月予憶此時同樣是滿臉難以置信。
她用沙啞的聲音問
“你做了什麼?”
苗成罡向宋遠熙的方向走去,同時用輕鬆的語氣回答月予憶
“強化訓練,比你們更高難度的強化訓練。除此之外,還配合著一些身體改造,謝謝你們給我的實驗了數據。宋遠熙,把血清給我,我們距離給世界帶來新希望隻差一步了。”
“休想!”
宋遠熙手中的白色光輝徒勞地揮舞著,試圖阻擋苗成罡靠近的腳步,但全都被更耀眼灼目的白光阻擋。
聞唳和月予憶從兩個方向同時釋放著黑色的異能,可不管什麼樣的進攻路線,都被苗成罡儘數打斷。
“彆白費力氣了,你們都是我培養出的異能者,這就是你們的極限了。”
苗成罡臉上掛著自滿的笑容“我比你們更了解你們的極限在哪裡。”
又是幾輪交手後,四人全都受了重傷。聞唳和宋遠熙身上的作戰服已經變成了淺灰色,月予憶手中的異能也開始變得不穩定。
宋遠熙絕望地大聲吼著
“你再過來,我就毀掉血清!”
苗成罡搖頭,微笑著說
“小熙,前一天是你親口和我們說的,血清注射器用了特殊材質,無法被毀。
“而且假如血清被毀,s級喪屍提取物泄露,在場的所有人,還有你們基地的更多人,大家會變成什麼樣,你心裡很清楚。
“你想讓綠色曼陀羅成為喪屍巢穴嗎?
“彆再掙紮了,為了最後的希望,犧牲在所難免,宋遠熙,你應該理解我的。”
這句話結束後,宋遠熙被光係異能緊緊鎖住,緊接著,宋遠熙的哀嚎和痛呼聲伴隨著細微的骨裂聲響徹十八層。
聞唳的異能即將耗儘,他緊緊攥著手中的異能刀,怒吼著衝向苗成罡。
血清一旦落到苗成罡手裡,不知道有多少人會因此犧牲。甚至,苗成罡可能會把綠色曼陀羅的所有人都當做自己的試驗品。
聞唳絕不會讓這樣的結果發生,哪怕和苗成罡同歸於儘。
可巨大的實力對比下,就連同歸於儘都成了虛幻。
他用最後的力氣操縱著異能,一手刺向苗成罡,另一隻手把宋遠熙和保險箱一起甩到了距離苗成罡最遠的地方。
苗成罡原本隻差幾步就能拿到那隻箱子了。
他冷哼一聲,緩緩轉了個方向,操縱著異能輕而易舉地把聞唳舉了起來,輕蔑地說
“你太礙眼了,聞唳,我還是現在就把你報廢吧。原本想讓你加入我的實驗,讓你再為世界做點貢獻,現在看來沒必要了。反正像你這樣的試驗品,我有的是。”
光係異能在聞唳的脖頸處一寸寸收緊,聞唳在半空中掙紮著,隻換來更痛苦的窒息感。
苗成罡下的是死手,不準備給聞唳掙紮的機會,也不打算欣賞他的掙紮。
光係異能纏繞在聞唳的脖頸處,刺痛的燒灼感伴隨缺氧窒息一同湧上,眼前視線逐漸模糊,鮮血抑製不住地湧出。
聞唳逐漸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靈魂與肉體逐漸剝離,那是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濃烈的瀕死感。
尖叫聲、嘶吼聲、耳邊混雜的聲音逐漸變得模糊。
這大概就是故事的結局了吧。
聞唳用最後的力氣看向月予憶的方向,試圖扯出一個笑容。
這次不是我故意要受傷的,你彆生我的氣。
他原本想這樣說。
可他聽到了熟悉的聲音穿透了混沌的霧靄。
“放開他,不然我和他一起死。”
脖頸處的灼痛感逐漸消散,靈魂逐漸回到肉體,悶痛的衝擊喚回神智,聞唳被苗成罡重新甩到了地上。
鮮血大口嘔出,染紅了灰白色的作戰服。
聞唳的腦海中居然不講理地冒出了一個不合時宜的想法。
月予憶在喪屍潮中受重傷的那次,感受到的就是這樣的痛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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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模糊中,時間概念逐漸被扭曲,幾秒或是幾分鐘後,聞唳感覺到自己的血管中被注射進了某種藥物。
直到終於停止嘔血,聞唳才勉強看清眼前發生了什麼。
苗成罡不知何時轉過身去,背對著瀕死狀態的聞唳、和匆忙帶著急救藥劑跑來的宋遠熙。
聞唳原本就混沌的思緒更加攪成了一團。
月予憶剛才和苗成罡說了什麼?
宋遠熙不想辦法趕緊逃,又過來乾什麼?他手裡的箱子呢?
為什麼餘暖姐也在這邊?她什麼時候過來的?她為什麼在哭?
到底怎麼了?!
聞唳的視線艱難地聚焦,最後落在了月予憶的身上。
他終於看清了。
月予憶舉著一支注射器,獨自站在苗成罡麵前,身形踉蹌,顯然剛才也受了不輕的傷。
“苗成罡,血清在我這兒。我是你第一批試驗中唯一幸存的異能者,你找不到比我更合適的試驗品。”
什麼合適的試驗品?月予憶要做什麼?
苗成罡冷笑一聲“原來血清從一開始就不在宋遠熙手裡,真是拙劣的障眼法,有什麼用呢?”
月予憶勉強笑了笑,回答
“確實沒用,剛發現血清在餘暖姐身上的時候,我就應該直接動手的。”
餘暖正在給聞唳急救,淚水止不住砸下,逐漸帶走聞唳的理智。
聞唳的喉嚨中擠出了幾聲乾啞不成調的嘶啞吼聲。
苗成罡朝著月予憶伸出手,眼神帶著難以抑製的興奮神采
“我已經饒了聞唳一命,現在輪到你信守承諾了,把血清給我,然後和我回到光輝基地,我們會成為這世界上最偉大的存在。”
月予憶嗤笑著說“最偉大的存在,聽著沒意思。你不就是想把這支血清注射給我,然後拿我做研究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