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不是能用“樂子”概括的事情了。
赤紅色的狐狸頂著一朵曇花蹲在皇宮裡的牆上,沉默地聽著大殿裡的喧嚷。
一位欽天監的大臣恰好經過,注意到熟悉妖氣的存在,警惕地仰起了頭。
小狐狸盯著欽天監大臣,眯起眼睛笑了笑。
大臣又急又氣,比了個“趕緊走”的口型,衣袖下的手掌急切地晃著,做著趕客的手勢。
聖上正生著氣的功夫,虞銜錦這個活祖宗進宮湊什麼熱鬨?還把那個小花妖也帶來了。
平時虞銜錦帶著月予憶在皇宮裡亂跑,欽天監勉強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隻是去東宮找太子,沒帶來什麼紛亂。
可今天,石蒼將軍現在還跪在前殿不肯起來呢。
石蒼執意求娶相府千金杜雪柔。可聖上早就欽定杜雪柔是太子正妃了。
亂了套的節骨眼,虞銜錦來乾什麼?
壞了。
他也想求娶杜雪柔?
外麵傳聞相府千金要和虞銜錦私奔,難道這個“樂子”還沒完?!
不對啊,虞銜錦帶著小花妖一起來的,欽天監一直盯著這兩隻妖怪呢。
一個作妖活祖宗,一個鬼點子精,天造地設,千萬彆出來禍害彆人了。
大臣急得火燒眉毛,趁著沒其他人注意的時候,衝著兩隻妖怪把袖子撲騰得翻飛,誇張地比著“沒有樂子,快走”的口型。
狐狸回以一個微笑,隨即身形飛躍,頂著曇花輕捷地躍向了東宮的方向。
大臣長舒了一口氣,擦了一把額頭沁出的冷汗。
嚇死了。
這可不是他玩忽職守,他攔了,他隻是沒攔住。
大臣一邊勸慰著自己,一邊迅速跑回了欽天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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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擔心的,你爹和你爹都在裝樣子呢,杜雪柔她爹倒是真生氣了。”
虞銜錦坐在傅玄熠和石緋對麵,撂下這句話,然後斟了兩杯茶,給月予憶遞了一杯
“歇一會兒,累死了。”
月予憶接過茶盞,雲裡霧裡地問
“什麼爹和什麼爹?”
虞銜錦放下空茶盞,回答
“皇帝和石老將軍早就沒多少矛盾了,本來想著借著石蒼回京這個由頭,把話說開就沒事了,沒想到石蒼來了這一出。”
月予憶緊張地問
“所以現在皇帝和石老將軍又有矛盾了?”
“沒有。皇帝沒有真的和石蒼生氣,皇帝自己都知道那道賜婚聖旨就是個錯誤。隻是現在麵子過不去了嘛。石蒼要娶皇帝看上的太子妃人選,那皇帝就算是裝,也要裝出一個不高興的樣子。”
虞銜錦笑吟吟地說
“要我說,石蒼鬨了這一出反倒是個好事——對誰都是好事。”
傅玄熠也回過神,低聲說
“如此一來,就不是皇家把杜雪柔退婚了。”
虞銜錦點頭,指尖蘸著茶水在桌子上勾畫著
“皇帝現在呢,最好的做法就是順勢而為,造出‘皇家與石蒼都對杜雪柔有意,但是尊重杜雪柔的意見,隻看她自己如何選’的架勢。”
傅玄熠輕呼了一聲,感歎著
“總算不會讓雪柔的處境太難辦。隻是難免苦了她,突然就被迫成了兩個人、兩股勢力的爭奪方。”
虞銜錦嗤笑了一聲
“彆把所有人都想得和你一樣聰明,肯定有不少人要因為這件事羨慕杜雪柔。被太子和石蒼將軍爭奪的相府千金,多有麵子。”
月予憶似有所悟
“更何況,現在選擇權在雪柔姐姐手裡,她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和自己真正喜歡的人在一起,反而是所有人都願意看到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