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擊的劉備!
“劉郎果然好生厲害!不然怎能得天人所授,有如此妙法?”
“吾早知劉君不凡,漢室宗親果有天人所助!”
張寶一番努力全然為劉備做嫁衣,不過劉備也沒有乘勝追擊,揭穿他的把戲的念頭,
見張寶承認自己的所謂道術,劉備微微頷首,道“大醫謬讚,備不勝惶恐——”
他微微側身,做了個請的手勢,笑道“那還請大醫先行,治療頑症,若用得著某,儘管吩咐。”
說完,他便輕巧的把九節杖擲還給張寶,張寶手握九節杖,臉色格外難看。
劉備若是沒有展現這一手,這會口出狂言肯定已經被人一人一口唾沫噴死,
可眾人這會見樂他的神術,紛紛激動地道
“那姓張的小子不知道有什麼造化,居然有兩位仙師襄助。”
“是啊,換做我都想得此時疫了!”
張飛的祖母吳氏更是老淚縱橫,哽咽道
“老身愚鈍,竟不知劉君之能,劉君以德報怨,真不知讓人如何感謝才是。”
張寶心裡已經把劉備全家滿門罵了個遍,
他知道劉備已經看破了自己的手段,一會兒十有八九又要拆自己的台,心裡不禁惴惴,
不過事已至此,他也不能慫了,於是他勉強的笑了笑,道
“劉君客氣,還請先行。”
針鋒相對的二人表麵上謙遜有禮,互相謙讓,在吳氏的引導下一起走進屋中。
吳氏所嫁之張家時代以殺豬為生,倒是也薄有積蓄,可也正是如此,一旦時疫暴發,便差點全家滿門喪命。
豬這種家畜非常適合定居民族養殖,西漢時的養豬技術已經開始得到了大幅的發展,許多人開始靠殺豬致富,
可這個年代的飼養環境極差,豬飼料不忍直視,
豬肉的寄生蟲極多,許多養豬人的豬舍又在自家中,因為細菌汙染而非常容易得病,所以這年代養豬算得上高危職業了。
張寶才一進屋,便被一股臭味熏得連連皺眉,
昏暗的屋中通風極差,汗味和嘔吐物的味道混在一起,再加上一股發黴潮濕的味道,讓他感覺自己的眼睛都有點生疼,
見有人進來,十幾隻蒼蠅大小的蚊子歡快的撲過來向客人打招呼,張寶和手下人趕緊揮起袖口,好半天才把蚊子一一驅散。
劉備也情不自禁的皺了皺眉頭,心道按照天書的說法,這種生活環境更加容易滋生一種叫做“細菌”的東西,而那細菌正是導致時疫的罪魁禍首。
吳氏打開窗戶,無可奈何地笑了笑,道
“老身年邁,自孫兒病後,實在難以照料家務,讓幾位貴人見笑了。”
劉備微笑道“無妨,先見過病人再說。”
裡屋榻上靜靜躺著的就是吳氏的孫兒張飛,
他飽受病痛折磨,躺在床上似睡非睡,
聽見有人聲,下意識的微微睜開眼,頓時覺得口中焦渴難忍,低聲呼喚道
“大母,大母,孩兒渴也,取些水來。”
吳氏慌忙道“飛兒莫慌!”
她匆匆踱步出屋,用瓢從水缸中取來一瓢渾水,送到張飛嘴邊,讓張飛抓緊喝了下去,
張飛痛苦地把水喝完,這才皺著眉頭緩緩躺下,又陷入了半昏迷狀態中。
“這孩子自發病以來,最是口渴喜飲,片刻蘇醒,便要喝水,連床都下不得,老身實在無可奈何了。”
張飛十五,與牽招一般年紀,卻生的五大三粗,一臉棱角分明的剛猛威嚴之像,
臥床許久,卻依舊能看出他一身鐵打的結實肌肉,果然是一條天生的好漢,受困的病虎。
劉備試了試張飛的鼻息,隻覺得張飛的鼻息微弱且灼熱,又拉起他的衣服,看到他腹部布滿了淡紅色的充血疹,模樣甚是恐怖,
他正在苦苦思索《赤腳醫生手冊》上的對應內容,張寶已經凜然道
“果然是妖邪入體,來取我道符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