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天人的曆史上我都做了些什麼,但我劉備現在堅持本心,一件件事做下去,
就算被人罵成偽君子,也終有人能理解我。
他轉頭給裴元紹使了個眼色,裴元紹心領神會。
裴元紹和徐榮是一起從北邊來投奔劉備的,
這廝潑皮無賴出身,積習難改,被張飛暴打了幾頓之後,總算稍稍改觀,但還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送劉備和張飛回府之後,裴元紹便偷偷從後門溜出來,
見四處無人,便輕輕吹了個口哨,頓時便有幾個潑皮不知道從何處鑽出來,嬉皮笑臉地迎了上去。
“大哥今日公事竟繁忙如此,到讓兄弟們苦等了啊!”
“那是~”裴元紹得意地緊了緊身上的袍服,
“今日我和縣尊去了甄氏府上,縣尊心情大好,賞了我些錢——
閒話少說,今日我運若長虹,定殺的爾等片甲不留。”
幾個潑皮紛紛叫好,簇擁著裴元紹一起往賭坊的方向走去。
雖然裴元紹是外地人,不久才來涿縣,可憑借著天生的潑皮氣質和給縣尊當跟班的高貴身份,天就籠絡了一幫小弟,
他閒來無事就喜歡去賭坊試幾把手氣,
雖然輸得多,卻賭品極好,從不賴賬,更是讓人歡喜非常,一群閒漢天天等著他就要跟他賭。
果然賭注一下,裴元紹又被殺的稀裡嘩啦,
可他最近跟隨劉備,也著實有了不少積蓄,居然毫不畏懼繼續下注,倒也贏回來幾個大子。
當然,贏回來一點是為了更好的輸下去,
裴元紹接下來的運氣沒有絲毫的改觀,賭到後麵,他索性大舉壓上,把自己所有的錢都排出來,豪氣地道
“再開最後一把,若是還輸,爺便要回去做公,爾等自己玩著便是。”
坐莊的那個潑皮嘿嘿笑道
“裴爺大氣的很,便是輸光,幾天之內便能賺回,哪在意這小錢。”
賭坊內的眾潑皮附和著哈哈大笑,裴元紹心中得意,也拍拍案牘,道
“少廢話,快給爺開!爺還是壓大!”
那莊家正要動手,旁邊一個人擠進來,沉聲道
“這把裴爺必勝無疑。”
那莊家見了來人,不禁麵色一僵,手都略略有些顫抖,那人咧嘴一笑,道
“怎麼,難道我便猜不得?”
“不不不,這位大爺一表人才,定然猜的極準!”
果如那人所言,這一把開出來的果然是大,
裴元紹大舉壓上果然收獲頗豐,一下就賺回了之前賠的所有錢,
裴元紹興奮地雙目赤紅,不住的拍著地麵,又把錢數出幾個壓了上去,
而那人又在旁邊指導裴元紹壓小,果然開出來的又是小。
這下裴元紹更是激動地一蹦三尺高,他也不知道什麼叫見好就收,一直在賭坊大舉壓上,直到賭的眾人紛紛落荒而逃,才狂笑著把一堆小山高的銅錢摟進自己的懷裡,側臉枕在上麵,陶醉地道
“發了發了,我裴元紹也有今日,實在是爽快之極了!”
那個指點裴元紹下注的人臉色微微有點難看,但他還是保持了之前的風度,道
“些許小錢,如何能稱發達?”
“嘿,不少,這錢總不是大風能刮來,
我積少成多,他日蓋幾間屋舍,取幾房婆娘,都指望這些錢了。”
那人嘿了一聲,道
“若是如此,我這還有一樁富貴,不知道裴爺又沒有膽聽聽。”
裴元紹臉色一沉,哼道
“好啊,我倒以為汝好心幫我,原來又是來給我下套。
嘿,定是叫我和縣尊為難,或是叫我打聽縣尊做些什麼,告於汝等,是不是?”
“呃……”
那人沒想到裴元紹這個賭棍居然一下子就拆穿了自己的念頭,
見裴元紹就要起身離開,他一把抓住裴元紹的手腕,道
“裴爺可知我姓甚名誰?”
“我特麼管你姓甚名誰?”
“嗬嗬,吾名公孫萇……”
“呃……”裴元紹倒吸一口涼氣,“公孫家的小崽子?”
公孫萇冷哼一聲,道
“今日和裴爺投緣,我便好心勸裴爺一句——
足下好不容易賭回這麼多錢財,隻怕不易用得啊!”
“為何,這錢乃我靠本事贏來,為何就用不得?”
“因為我。”公孫萇陰測測地道,
“先不說裴爺這錢是不是憑本事贏來,單單是讓縣尊知曉裴爺和我公孫萇一起廝混,還拿回這麼多錢,不知會如何考量。”
“我去你馬。”
裴元紹彈簧一樣跳起來,喝道
“好家夥,還敢給乃翁下套?
這錢我不要了,給我滾遠些!”
他把錢一把推出,可看著那小山一樣的銅錢在自己麵前轟然倒塌,裴元紹竟忍不住伸手過去扶了一把。
這可是……一大堆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