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不簡單?這劉備的背後可是宗正劉虞!
遠了說,劉備還沒娶妻,若是做出聲勢,再取個甄家的女兒,那甄家就是這涿郡一等一的世族,一下子壓過我們一頭;
近了說,這中山甄家的家主甄逸最近正謀劃舉孝廉,若是能得劉虞品評,這孝廉還不是手到擒來?”
“那怎麼辦?難道就這麼坐以待斃?”
公孫萇見家中一群老人吵來吵去,額頭上的青筋根根綻出,
他惱火地一拍桌案,喝道
“我真不懂公等何以爭吵至此!”
“劉備險惡,那日和甄達商議許久,定是起了拉一家打一家的念頭。”
“公孫瓚那個野種膽小如鼠,不肯替我等出頭,我等又有何懼?”
“我早就打聽到了甄家把糧食囤在何處,
我這邊上門警告那甄達,若是再跟劉備勾結,我便一把火燒了他的糧倉,叫他這冬日先餓死在家裡!”
公孫萇的狂妄之語在平時肯定會遭到眾人的嗬斥,可在這時,偏偏沒有一個人反對。
從公孫宿被劉備暴打開始,公孫家就一直憋著一股火。
他們好歹是涿郡響當當的世族,在整個幽州都頗有名望,平時哪裡有人敢打他們的主意。
現在好了,縣令劉備身為漢室宗親,當街毆打他們的子侄,眾人畏懼劉備漢室宗親的名號沒有絲毫的反應——
這就算了,可甄達算什麼東西?
一個外來的富戶而已,還真把自己當成了豪門大族,現在居然敢夥同劉備拆公孫家的買賣?
這要是不狠狠敲打他一番,怕是縣中其他家族也會紛紛效仿,到時候公孫家還不是淪為千古笑柄?
“可以去!”公孫家白發蒼蒼的家主公孫路咬牙切齒地道,
“可以去,但是要小心分寸,
這甄氏若是不知好歹,我等再徐徐布置,
若他肯聽我們的不與劉備結盟,我等也不能失了禮數!”
公孫萇眼睛一亮,道“正是,那小侄就去了。”
公孫萇年紀尚輕,還從沒有代表公孫家去做過什麼大事,這會去恐嚇甄家,當真是千肯萬肯,
他帶上幾個遊俠門客,又帶了十幾個潑皮,殺氣騰騰往甄家去,
可他才走了幾條街,裴元紹不知道從哪裡一頭竄出來,一把拖住公孫萇。
“是不是要去甄家?”裴元紹慌亂的道。
“汝如何知道?”公孫萇疑惑地道。
裴元紹做了個小聲的收拾,低聲道
“縣尊現在正在甄氏家中,汝莫要去生事。”
“劉備在?!”公孫萇愣了愣,隨即獰笑道,“那便好,我當著劉備的麵去奚落那甄達一番。”
“庸狗,汝何以如此愚蠢!”裴元紹焦急地道,
“你去說什麼,就說那賑濟糧被汝等私分?
我告訴你,縣尊最會借那百姓之手,若是讓那百姓知道了,還不把爾等撕了!”
“呸,那些愚民,敢做此事?”
裴元紹歎了一聲,壓低聲音道
“實不相瞞,縣尊已經從東山請來豪傑,偽作那刁民,隻待你發作,就以民憤將你當街打死,如你那無用的兄弟一般!”
“啊……”
彆人不敢,劉備又如何不敢?
公孫宿就是最好的例子。
裴元紹又加了一句,道
“你願受死無所謂,先把前些日子許給我的金錠拿來,若不是看在那金錠的麵子上,我管你去死!”(漢朝所謂的金錠大部分是銅錠)
上次裴元紹曾告訴公孫萇,甄家給劉備運糧,那糧食分彆都藏在了哪些倉中,公孫萇曾許諾會給裴元紹金錠做好處。
“那,那你說怎麼辦?”公孫萇萬般無計,居然想起來求教裴元紹。
裴元紹跺跺腳,道
“真是蠢不可及,縣尊和甄達入府,他那糧倉必然空虛,汝帶人去搶些來運走不就是了。”
公孫萇下意識的覺得哪裡不對,皺眉道
“為什麼要去搶他糧倉?”
“你找幾個人,還能把他糧倉都搬空不成?
少搬幾車,甄達必然知道汝等已經知道他的藏糧所在,到時候若是願意認慫,也不至於撕破了臉。
難道你還想一把火給他都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