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漢室宗親居然去任由宦官使喚,可見趙忠在劉備這的狀態,又不太像。
這可是能主持朝會的大宦官,中常侍趙忠啊!
居然被張飛抓在手裡晃得口吐白沫,扔下來之後還忙不迭道歉……
有意思啊。
劉備麵無表情地思索了一陣,道
“不知公與兄以為,我等現在該如何是好。”
“當然是加快速度,直奔巨鹿,儘量在癭陶謀些軍功。”沮授斬釘截鐵地道。
“現在朝廷一定在調兵遣將,從四麵朝亂民圍來,
若是玄德先拔頭籌,定會蒙天子青眼。”
“我若是那亂民謀士,以後每年都會掀起幾次民變,讓朝廷疲於奔命。
之後大規模圍捕亂民的機會不多,
也隻有這次,能為劉公積攢聲名,以備日後之事。”
日後之事啊……
劉備現在已經有了陸城亭侯的爵位,又有了朝廷北伐募兵的許可,
若是在此戰在積累些聲名,甚至有機會成為整個幽州最強的一股勢力。
好,那就如此,既然張角給機會,就彆怪日後劉某下手無情了。
“好,就聽公與所說,
休整一夜,明日抓緊朝癭陶前進!”
夜裡,劉備翻來覆去睡不著。
想起白日裡沮授所說之事,他心中委實有些難受。
張角不一定會有如此狠辣的謀劃,但他和力行社合作,就不一定了。
這麼多亂民若是遭到屠殺,會對冀州的民生產生毀滅性的打擊,
再過兩年,糧食供應不上,肯定又會激起更大規模的變亂。
自己手上就這麼點人,不知道能不能攻破癭陶,
又能不能說服四麵來援的官兵放下屠刀,儘量饒這些亂民一命。
天書啊,天書的存在非但沒有給大漢帶來什麼好的轉變,反而讓大漢增加了更多的詭譎和變數,
也不知道原本的曆史上,這段曆史又是如何記載,自己是不是還在原本的曆史大道上肆意奔馳。
他迷迷糊糊睡了一陣,還是沒能進入夢鄉,索性披上衣服拿起雙刀,又默默練習了一陣顧應法。
劉備的雙刀之法已經有了不少心得,他從頭演練一遍,
雙刀互相配合,一片片銀光閃閃,破空之聲呼嘯動聽,
他演練一遍,正要再重複幾個刺殺動作,身邊響起了一聲輕輕地叫好聲。
來人正是沮授。
他披著一件粗布衣,打著哈欠站在劉備身邊,見劉備看過來,欠身一笑,道
“某睡不著,出來賞月,沒想到竟能目睹玄德如此奇妙武藝。”
劉備收刀笑道
“公與兄謬讚,還請入帳一敘。”
沮授笑嗬嗬地道“我就不去了,沮某一開口,便是長篇大論,勿要誤了玄德睡眠。
公明日還要趕路,好生歇息吧!”
劉備伸了個懶腰,道
“行,公與兄也早早歇息。”
“我又無所謂。”沮授笑道,“明日汝等走後,我這縣令照做,先睡個三天三夜何妨?”
沮授是魏昌縣令,和劉備現在平級,
劉備雖然對他的謀劃非常佩服,可也總不好說服他自降身份,加入自己麾下。
不是所有人都像關張二位兄弟一樣不計前程,
要表現出對人才的重視,高官厚祿總是難免的。
不過聽沮授這麼說,劉備突然覺得也不是完全沒有希望。
“備才智淺薄,手下兄弟雖然忠心善戰,卻終是琢磨不透這匡扶漢室,救濟黎民之道。
南下以來,唯有公與今日提點,方感撥雲見日。
若,若他日有幸能與公與共扶漢室,真乃劉某平生大幸也。”
沮授見劉備的態度真誠,也揚起嘴角,露出一絲笑容。
“授幼時便欲匡濟黎民,振興漢室。
若是玄德不棄,授願棄官追隨玄德,共圖大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