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忠這麼說,肯定是發現了什麼異樣,劉備當下點頭,朝服都來不及換,趕緊跟隨趙忠去看曹破石的屍體。
這個年代的法醫學已經開始慢慢萌芽,但仍然不成係統,所以即使是曹破石這樣的人物被殺,一群人也沒有保護現場,而是七手八腳把他抬到了一處隱蔽處。
曹破石滿臉的驚愕恐懼,顯然在生命的最後一刻,才知道自己即將麵對什麼。
他隻有一處傷,便是致命傷,
傷在額頭,呈一個小小的圓形,看上去似乎還有點燒焦的痕跡。
“真不知道是什麼暗器能……能如此厲害……”
檢驗屍體的仵作又是畏懼,又是惶恐地喃喃自語。
能在人最堅固的頭顱上鑽出一個如此規則的圓洞,這已經有點藝術的味道了。
在場眾人都麵色凝重,顯然知道有這樣的東西意味著什麼,
曹破石雖然武功低微,但他的腦袋硬度應該不會比其他高手低太多,
這樣的暗器能輕鬆擊穿他的頭顱,想必殺其他人也是輕鬆容易。
劉備剛看到這個傷痕的時候心中一顫,還以為是母親出現了。
可曹破石渾身隻有一處槍傷,顯然不是母親手中衝鋒槍一秒十發的手筆,
應該是其他的槍械。
其他槍械……
劉備立刻想起了力行社,而這附近恰好就有一個力行社的元老人物,
王柔有一顆能製造出如此殺傷的手雷,王允身為太原王氏的家主,能有強大的火器,也算說得過去。
“查查看,朝會時,有沒有什麼人跟隨曹破石先後出來?”
很快,趙忠的眼線就發來消息,說曹節身體不適告退之後,還沒多久,王允也因為身體不適告退。
除此之外,並沒有其他人離開。
大家都在忙著應付朝政,攫取更大的權力,有人不想參加反而是件好事。
王允。
果然是他。
按理說,此人應該跟天子沒什麼太深厚的交情,
但曹節剛死,天子想都沒想就把他提拔為尚書令,顯然背地裡他跟天子的交情不一般。
再加上那首《短歌行》……
看來,天子跟王允的交情還真是不錯,
這點,連張讓和趙忠都不知曉。
就是不知道,天子知道幾分跟力行社有關的事情了。
“曹破石心憂兄長,發疾病而死,也是可惜了。”劉備長歎一聲。
趙忠很快也反應過來,歎道
“是啊,這生死有命,也不是誰能預料的。”
幾個仵作看的瞠目結舌,但他們也不傻,聽上官這麼說,都趕緊跪下低頭,表示不敢反駁。
趙忠笑嗬嗬地道
“汝等今日也辛苦了,這就來我府上領賞錢,
曹破石畢竟是朝廷重臣,他這一死,定然流言四起,當真讓人煩惱。”
“不,不敢有甚流言……”幾個仵作忙不迭磕頭應付,由趙忠的管家帶著去領賞錢了事。
幾個仵作走遠,趙忠才幽幽的歎了口氣。
“半句如伴虎啊,還是跟玄德一起出征自在。”
劉備苦笑道
“趙常侍這話說的打仗如遊山玩水一般呢,
張角現下勢大,我都沒有必勝之心,若是敗了,趙常侍豈不是要有危險。”
趙忠哼哼一聲,道
“我好歹也是車騎將軍,這點擔當還是有的,
若是玄德敗了,我也不回來丟人,乾脆自刎以謝天子,也算是為國分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