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麼?
艱難的將視線從手機屏幕上挪開,抬眼與日吉若兩人麵麵相覷,半晌,我嘴角一抽,生生咽下已經溢到喉嚨口的‘你家部長真是豪放’的感歎。
現在的年輕人誒~親熱都不避諱的嗎?大庭廣眾啊喂!不怕驚動校方?
不過話說回來,跡部大爺素來狂傲不羈,於是或許他無所謂世俗目光,喜歡一個人就讓全世界都知道,方不負年少輕狂?
我木著臉,暗無天日的進行各式各樣腦補,日吉若則麵無表情,眼睛落在收回麵前的手機屏幕上,手指按著按鍵,專心致誌察看圖片下所配的文字。
詭異的沉默蔓延開來,漸漸的,日吉若一貫平淡的表情起了細微變化,眼梢一挑露出饒有興致的淺笑。
“哼~部長居然…”意味不明的低低說了句,眼底眸光流轉隨即淡去,他滿臉平靜的將移動電話塞回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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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過後第一節課人心浮動,確切的說是女生們如同集體患了狂躁症般坐立不安。
每當講台那裡的老師轉身到黑板上書寫,底下就暗潮洶湧,有小紙條漫天飛舞,無數小道消息私下裡交相傳送。
從不知哪個沒常識的扔到我桌上的幾張便簽中,我得到零星線索,原本是該從日吉若口中知曉的,可惜他視而不見我眼巴巴的目光,唯有但笑不語。
雖然我一直兩耳不聞窗外事,但並不代表我沒有八卦之心啊~某君真是的,遠目。
啊~離題了,扯回跡部景吾大人身上。
造成如今這般轟動的卻是中午時分,有女生當著在餐廳用餐的無數雙目光奮不顧身對冰帝的帝王告白。
這原沒什麼,後援會再怎麼嚴防死守也還是不能阻擋少女追求真愛?的熱情與勇氣,令人全體掉下巴的是跡部景吾大人居然接受了!而且還當眾回應對方一個法式深吻。
怪不得連日吉若都露出天崩地裂的神色,換我也會如此誇張;那是跡部景吾,不是彆人,今天他吃錯藥了還是被穿越了?!
當時現場有人抓拍下經典一幕,然後立刻放到學校bbs上博取點擊率,於是沒等到上課整個冰帝都震三震。
而那位雀屏中選的姑娘在上課前幾分鐘喜不自勝的自、爆、內、幕,她成功的訣竅卻是借助了天堂手冊…這也是女生們抓心撓肺的原因。
還真是嗯?有誌者事竟成。
將手中得到的第五張便簽匆匆瀏覽一遍,複又將它揉成一團,趁著老師沒注意扔到前桌以供旁人繼續傳閱。
那紙條不知是誰寫的,筆跡淩亂,字裡行間俱是狂熱;可以想見下課後學校販賣部必然水泄不通,會有很多女孩子湧過去購買新的天堂手冊,呃~這樣…
我默默抽了抽嘴角,心裡不無陰暗的揣測――――
也不知道販賣部與冰帝學生會會長大人之間是不是存在什麼隱晦關係,天堂手冊賣到脫銷的最大功臣…嗯~跡部景吾收沒收提成?
好吧~我承認自己市儈。
………………
第二節卻是勞逸結合的體育課。
豔陽高照的下午,操場上除卻我們班還有兩三個班級同樣在使用。
等到終於從元氣滿滿的體育老師爪下逃生,我已經去掉半條命。
彆的不說,單是開課前環繞操場慢跑幾圈熱身就夠我直喘氣,加上課堂教學…對於中午沒怎麼吃飽的人來說簡直是地獄。
誒~如果不是體育要算學分,我肯定裝病翹掉。
蹲在操場邊緣的樹蔭下雙手捧臉,兩眼發直瞪著操場中央
男生們都聚集在那裡,由體育老師領著進行各項體能鍛煉,身側幾處被枝影覆蓋的位置站著和我一樣不堪忍受曝曬的女孩子。
當然,更多的女生圍在操場上近距離各種圍觀,因為那裡不止有二年級最知名的兩名運動健將,還有不小心和我們班撞衫的三年級某班。
說來真是巧,一個星期三節體育課中有兩節會得遭遇極是奇怪的氛圍,更令人不解的是今天這節效果疊加。
鳳長太郎的女朋友,一年級的桐生理惠所在的班級體育課有兩節和我們班碰在一起,今天這節還要加上三年級向日嶽人的班級。
啊~忘了說,向日嶽人和忍足侑士同班,與前期引發天堂手冊大熱的平野麻彌恰是同窗;最最巧合的是…我看到日吉光秀混在其中三年級人群中鶴立雞群,濉
我隻覺得慶幸,好在中午跡部景吾大人引爆核彈,否則如此詭異的場合,一個不小心就是上演六國大封相的年度好戲。
誒~我朝天翻個白眼,心裡越發肯定這文作者以各種折騰為己任。
………………
遠遠的不知發生什麼,女孩子們嬌怯怯的歡呼此起彼伏,不多時在附近休息的幾位女生陸續朝著操場走去,顯然是受了吸引。
身側變得空曠起來,我趕忙一屁股蹭到樹根下坐好,抬手拭了把額頭沁出的薄汗,眼睛微微一轉落到邊上,頓了頓。
想是她站的位置在我左邊,之前又因為被遮擋的緣故,等到人群散去我方才看到卻原來忍足侑士的女朋友也躲在附近樹蔭下。
涼風微微拂過枝頭,樹影婆娑間投下來的光線在地上忽明忽暗,女孩子的身上落了幾處淺金的光斑,隱隱約約的,她的側臉流露出一絲微不可察的寂寥。
我愣了下,想了想還是沒開口說什麼,之前上課時幾個班級距離有些緊,細心一點就能看出來,平野麻彌班上的女生們在有意無意冷落她。
可…我沒興致多管閒事。
女人之間的敵意不外乎男人,該關心平野麻彌的是忍足侑士,不是其他不相乾的人。
正打算收回視線,被觀察的平野麻彌象是有所察覺轉頭對上我的視線,神情微微一怔,清秀的臉上隨即露出一朵笑容。
小心翼翼的,似乎擔心被拒絕?
我心中一動,立刻回之以雙眼彎成兩道弧線的笑臉,“平野學姐~”
“嗯~”她點點頭,神情驀然一鬆,仿佛如釋重負,“你是高橋,日吉的…”
“高橋秋子。”我起身拍拍運動褲沾到的灰塵,幾步靠上前去,伸出乾淨的那隻手期待與之握爪,“我是高橋秋子。”
………………
平野麻彌嘴唇一動似乎正想說什麼,操場那邊響起集合的哨聲,我和她兩人對視一眼,彼此回對方一個善意的微笑,隨即轉身朝自己班級所在走去。
不多時,散落在操場角落的人陸續回到集合點。
我站在班級隊伍裡默默聆聽體育老師臨下課前的諄諄教導,許是因為快結束,總覺得班上的人均是心不在焉,想來老師也知道情況所以沒說幾句話就將隊伍解散。
混在女生群中朝教學樓走去的時候,彆的班級也同時被放生,各班級餘下幾名男生收拾教學器材,其餘人三三兩兩四散開,空曠的操場瞬間被點綴得鬆鬆垮垮起來。
然後,我看到某處似乎有不尋常的事情發生?
行進間的步伐一頓,我眯著眼朝那裡看去――――卻是有個女生從一年級隊伍急匆匆走到另一側三年級那裡。
為首的氣勢洶洶,被她們簇擁著的依稀象是…桐生理惠?
看到是那位,我抿抿嘴角,斷然停下欲觀望的念頭,腳步一轉正要偏離原先直直撞上的行走路線,眼角餘光中不巧看清楚被圍住的是平野麻彌。
心裡猶豫幾秒鐘,最後還是拖動腳步慢慢靠過去――――實在是那幾名女生裡有兩張我看著眼熟的麵孔…某日就是那兩人把我的櫃子弄得跟殺、人、現、場似的。
現在又是想出什麼幺蛾子?!
我悄悄潛到附近,悶不吭聲觀察起來。
………………
平野麻彌被堵在中央,對麵是幾名一年級的,包圍圈各個年級都有,且神情各異;人群很安靜隻餘得仿佛義憤填膺的聲音。
桐生理惠由始至終保持沉默,卻眼眶泛紅,一副泫然欲泣模樣,一直開口的隻有她身邊的幾名女孩子,七嘴八舌說的是一件事
樹林裡,桐生理惠趁著老師沒注意去投喂她喜歡的小動物時卻隻見到僵硬的死物,是一隻小鬆鼠來的,活潑可愛卻被不知誰生生勒死。
關平野麻彌什麼事呢?――――據(在場眼熟的某位女生)說,午休時依稀見到平野麻彌的身影在樹林裡出沒。
旁聽眾人一時俱是嘩然,冰帝很多人包括我都知道平野麻彌是天堂手冊的忠實擁護者,閒暇時她會得義務打掃校園,而樹林恰恰是學校各班級衛生分段的三不管地帶,平野麻彌會出現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隻是…一年級的女生憑什麼這般武斷是平野麻彌下了重手?
對於一年級女生的逼問,平野麻彌隻是搖頭,而邊上立刻有人發出冷笑…情勢漸漸險惡起來。
我抽了抽嘴角,扭頭四下尋找――――話說忍足侑士那丫跑哪去了?還不趕緊來救火!
目光環視周遭隻見到許多神情各異的臉,驚訝的,憤怒的,事不關己的,幸災樂禍的,就是沒見到能鎮住現在快失控場麵的…
“好過分…”人群中不知誰低低溢出這麼句語焉不詳的話,雖然指責目標莫明,卻極是容易誘發某些情緒。
“喂!你們…”
等到喧鬨的眾人不約而同將視線集中到我臉上,我才發現開口的居然是自己。
………………
頂著許多炯炯目光一時騎虎難下,我隻得硬著頭皮擠出人群,走到中央,“覺得學校發生這種事很可怕應該立刻報告老師,請校方出麵調查。”
慢吞吞把站在對麵那幾名女生一一看過去,我挑了挑眉,作一副裝叉的模樣,“而不是什麼隨意把責任強壓到彆人頭上。”
“你…”我用指尖點住其中一人,勾起嘴角露出窮凶極惡的流氓笑,“你親眼看到平野學姐做了什麼嗎?”
“冰帝的校規沒讀過嗎?肆意攻擊同學會被勸退哦~”
“什麼啊?”那女生拔高嗓子,說著她將身邊另外一位女孩子扯上前兩步,神情很是肯定,“我和律子都看到她午休時候去了樹林。”
“我是去打掃而已,根本沒有走到你們說的那裡。”平野麻彌再一次重複她給出的答案。
之前她說過很多次,可旁聽眾人似乎根本不相信?現在也是,因為眾人的目光實在不平和。
“隻是看到她走進樹林。”我用同樣拔高的音量壓下猛然浮現的竊竊私語,“沒有親眼目睹執意冤枉彆人嗎?”
“你是指責我撒謊?”那女生的神情一時扭曲。
我上下打量她幾眼,眼角一勾,笑得很惡毒,“不必我指責,你那滿臉厚厚的脂粉,本身就是最大的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