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春寒——網王同人!
定定看著眼前這男生半晌,我抽了抽眼角,然後抽了抽嘴角,強自把到了嘴邊的‘大師有何高見?’這等神獸言語壓回肚子裡,艱難的改口,“啊――承蒙關心。”
男生微微挑了挑眉,沒了鏡片遮擋的暗色眸子倏然滑過幾絲意味難明的光,也不說話卻是抬手從邊上另一人手中接過對方替他尋回來的眼鏡,空的另一手插入口袋取出一小塊布開始慢條斯理擦拭。
我的死魚眼愈發嚴重。
遠遠的,隱約能聽到人群經過時發出的笑聲,此處小徑卻仿佛被隔絕開來,周遭一片凝滯;那男生將眼鏡反複擦拭許久方才施施然戴上,最後微微低著頭,居高臨下俯視。
“我不過隨口說說,不必在意。”
依舊是極冷淡的聲音,嘴角卻向上彎起,襯著藏在鏡片後的陰鬱眼神,生生破壞了他眉宇間的不羈,整個人顯得邪氣十足。
我僵硬著移動身形,悄然後退半步,稍稍拉開彼此的距離,心頭警鈴大作――――這人…周身的黑色氣息掩都掩不住,怎麼早先就沒察覺?
這樣狼一般看人的眼神…和初見麵那晚的日吉若頗有幾分相近。
正當滿頭黑線外加止不住寒毛直豎時,急促的奔跑聲從四麵圍攏過來,林間傳來草木蟄伏簌簌聲響。
“哇哦~東京的警察速度很快嘛~”站在附近的男生開口道,略有些古怪的口音,斜睇人的眼神帶著幾絲不屑。
待得對上我投射過去的目光,那人抬手壓了壓頭上戴的運動帽帽簷,輕哧一聲,“要被警察錄口供,真是自找麻煩。”
“甲斐。”當最靠近的木手用陰沉毫無起伏的聲線開了口之後,在場眾人頓時噤若寒蟬起來。
我默默用眼角斜視明顯處於領導地位的木手,心下猶豫不定――――要裝作不懂事吧~人家救命之恩…要感激涕零吧~這些人的態度…誒~男孩子果然彆扭,明明是做好事非要擺出不甘不願甚至帶點敵意的樣子。
每個處於青春期的孩子都是火星思維麼?我等老人家溝通不能啊喂!
………………
“秋子!”
聽到某君的吼聲,我掉頭看向來處。
日吉若滿臉猙獰的跑在最前端,身後緊跟著好大一群黑衣人,個個氣勢洶洶。
幾個眨眼那群人就衝到近前,連同從四麵八方各處竄出來的無數人馬,瞬間就把我身前身後堵得密不透風,場麵一時變得殺氣騰騰。
我抬手揉了揉忽然有些抽痛的額角,“日吉,是他們救了我。”所以請不要每三個黑道成員圍住一名無辜少年好嗎?
“你…有沒有受傷?!”日吉若作充耳不聞狀一個抬手就把我拎進懷裡,然後上下摸索。
半晌,他停下直想讓我一掌抽上去的舉動,鬆開緊箍的雙臂,最後撥冗朝著他的人馬揮了揮手,圍攏在比嘉中附近的警戒隨即散開。
日吉若上前幾步,右手微微抬起,“我是日吉若,多謝你救了我女朋友。”
對方則沉默片刻,方才伸出手回握,“比嘉中,木手永四郎。”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總覺得這一瞬間…呃~似乎形勢變得有些微妙的險惡。
那兩人的手握在一起,不知是出於一見如故還是彼此暗中較勁,總之就沒了下一步動靜,然後卻聽得邊上比嘉中人群中忽的冒出這麼一句
“哇~極道之妻。”
想也沒想,我立刻陰森森的接到,“妻你妹!”同時滿臉橫肉的朝那處瞪去――――勞資哪裡象?!混蛋!
………………
現場詭異的停頓片刻,日吉若收回手,扭頭對上我的目光,嘴角微微抽了抽,“秋子…”語氣顯得很無奈。
“啊~一時沒忍住,抱歉。”我眯著眼,舉起爪子掩住嘴角,將頭微微撇開,扯出一副賢良淑德狀,“失禮了。”
許是我的回答不甚差強人意?日吉若露出一抹類似於苦惱的表情,嘴唇微動似乎想說什麼,卻被穿過周圍人群走入中央的人打斷。
“若少爺,我們搜索之後找到這個,請過目。”
說完之後那人舉高手中拎的一隻透明塑膠袋,那裡麵團著一團衣物,看起來象是運動服?
“是在樹林另一處出口找到的,被胡亂塞在灌木中…”那人頓了頓,偏頭對著身側另一位男子示意,“另外…從衣服上取下了幾根頭發。”
收到指示的男子隨後上前將手中一隻小小的密封袋交給日吉若,複又無聲退開;日吉若舉起拈在指間的密封袋迎著光線細看,我靠上前去,眯起眼睛,仰頭同樣望著那個袋子。
透明的密封袋映著高空的晴藍,裝在裡麵的幾絲長發蜿蜒勾勒,如同無意間劃破畫布的淩亂線條…看了一會兒,我收回視線,垂眼怔怔看著腳下,心頭冰涼一片。
深褐色的發絲…迎著光卻微微閃出些暗紅光澤…加上那種長度。
平野麻彌…
日吉若沉默半晌,沉聲開口道,“秋子。”待得我抬起頭,他回以安撫的笑意,將手中的密封袋轉遞回給手下,暗金瞳眸轉到比嘉中眾人那裡。
他還未開口,木手永四郎微微偏了偏頭,“凜,把找到的東西交給他,我們走。”
“咦?不是要等警察?”
“哼~他們不會讓警察插手。”木手永四郎冷聲說道,“彆多事。”藏在眼鏡下的眸光一閃,之後也不等其他人反應,便率先起步向外圍走去。
比嘉中一行人當中看上去最散漫的那個越眾而出將手中拈著的彈簧弓弩遞給身邊的男子,待得對方接過,他收回包裹的衣物,抖了抖反手披在身上,一邊懶洋洋笑道,“啊啊――我們省事了呐~”
………………
混在黑色中的深紫不多時便分離出去,一行人很快就消失在來時方向的道路儘頭。
下一秒,站在我邊上的日吉若身形一動,幾步走到圍在附近的某名男子身前,一個抬手重重在那人臉上,“你們就這樣保護我女人?!”
那人的臉被力道刮到一旁,等他倉皇轉回來的時候,我看到他的嘴角慢慢沁出血絲。
日吉若背對著我,我看不清他的表情,隻是從恰好正對他那幾人眼神中的失措來看,可以猜得出他的表情一定讓人恐懼。
“之前我說過什麼?”他說話的語調無風無浪,平平淡淡,卻讓直麵他的那男子腳步不由自主地往後退。
“沒、有、下、一、次。”日吉若的口吻淡漠依舊,卻有令人不寒而栗的陰冷從他狀似漫不經心的背影中一絲絲彌散開來。
而他的手象是毫無意識地往身側攤開,邊上立刻就有人從懷中摸出一物奉上…
從日吉若忽然發作隨扈到現在,我一直沒能反應過來,直到瞪得滾圓的眼睛映出少年熟練地拉開保險栓,將槍口抵在男子的前額上。
“日吉若!”我用儘全身力氣尖叫。
他的背影一頓,半晌方才回過頭,俊秀的麵容布滿戾氣。
硬生生忍住被他外放的陰狠氣勢嚇得想掉頭就跑的欲望,我小心翼翼靠上前去,“不是他們的錯,是我高估自己。”
我放柔聲音哀求,“彆在我麵前做這種事。”
確切來說是我和日吉若兩人都估計錯誤,我沒料到自己會遇襲,他也疏忽了。
全國大賽所用場地是人來人往的運動公園,日吉組的人馬怎麼也做不到如往常一般隱在附近嚴密保護,那會被人無意中看見…防衛漏洞造成被有機可乘是情有可原。
所以不要遷怒旁人…最重要的是――――尼瑪!你要執行黑道家法也彆選光天化日之下好不好?!作為隨時會被行人察覺進而當成同犯的勞資何其無辜!
我慢吞吞從背後靠近他,抬手覆到他持槍的那隻手上,手指摸索著沿著他舉起的手臂滑到骨節分明的腕間,一點點扳開他抵住他人額際的槍支,“日吉…阿若,你冷靜點。”
情急之下脫口而出的,卻是很早以前從日吉組掌權人那裡聽過的,許是他的昵稱――――察覺到僵持的力道微微鬆懈,我轉身繞到他麵前,死死盯著近在咫尺的暗金雙瞳。
“替我想一想。”將持槍那隻手壓到身側,我抬起另一手撫上日吉若的臉側,踮腳湊到他耳邊用極低的聲音說道,“彆讓你的人現在就對我心懷芥蒂。”
如果你為了保護不周殺掉近身護衛…即使不敢對你抱有什麼怨恨,那麼我呢?你想把我陷於何地?
………………
指尖觸及的肌膚溫度微冷,如同日吉若淡漠依舊的神色,他麵無表情盯著我,暗金瞳眸眸光陰沉,野獸一般危險。
沉默了很久很久,凍結的眼神悄然緩和,日吉若低歎一聲抬手將槍支遞出去,隨即雙臂收攏埋下頭顱,也不說話隻是溫熱氣息拂到我的脖子上。
我保持著望天的姿勢,一頭冷汗。
圍在周遭的人悄無聲息散開來,包括之前剛被危及生命臉色發青的那男子…暗色係背影起縱間消失在枝影婆娑的路徑兩側。
緩緩垂下眺望高空的視線,目光定在人群消失的方向,我眯了眯眼,“呐――你要抱到什麼時候?”
剛打完比賽一身汗…熏得我難受啊~
………………
從我離開熱鬨萬分的賽場到日吉若終於抱夠了放手,兩人一起從僻靜的小徑出來,時間不知過去多久…
唯一讓我覺得慶幸的是附近呃~似乎沒有什麼騷動的樣子,至於日吉組那大票人馬來無影去無蹤究竟是訓練有素呢~還是用了什麼手段令人視而不見…嗯~那不是我該好奇的事。
一路朝著冰帝賽場走去,迎麵而來的人均是神色如常,令我不禁要懷疑之前遭遇的那些竟是一場幻夢。
日吉若的手握得死緊,隨著越來越接近那處人聲鼎沸的賽場,他漸漸褪去周身的淩厲,轉而化為屬於冰帝的倨傲。
被包裹在布滿薄繭掌心中的指尖動了動,對方隨即有所察覺的回頭,“怎麼?”
“沒什麼,隻是看看你。”我搖了搖頭,最後還是把眼睛眯成兩道彎弧笑得若無其事;算了…隻是一點妄加揣測,不說也罷。
許是我杯弓蛇影,還是保持緘默。
隨著漸行漸近,學校後援會與應援團的呐喊聲如雷貫耳,“冰帝!冰帝!冰帝!”情緒高昂得象是要衝破整片天際。
而後,身處其間的我同樣被傳染…一時什麼都拋到九霄雲外,還是等今日之戰結束再說,現在就不分去這人驀然炙熱的眼神。
如今他的模樣很好,比頂著黑道繼承人那個身份好上太多。
那樣目不轉睛的注視才是這種年紀的少年應有的表情,‘若少爺’那個名號製肘他的人生,能夠趁隙得到點自由…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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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對於整個冰帝網球部來說,今日一戰刻骨銘心。
所有參賽人員拚儘全力,雖然最終還是輸給青學,但是從圍觀許多人臉上我依舊看到激動與讚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