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春寒——網王同人!
道家所用符篆規矩很多,要選個好日子,先沐浴更衣而後焚香靜坐,諸多法門,講究的是一氣嗬成。
如我這般病急亂投醫想來是極少見,一番聚精會神下來,心無旁騖手下也隻得畫出五張,並且…還報廢其中四張。
停下手中的動作,我低頭盯著被蹂躪過度的中指,嘴角抽了抽――――這‘臨時抱佛腳’抱得還真是…中指已經呈現蘿卜乾趨勢啊喂!
白森森、皺巴巴…指尖扁得我都懷疑自己剛是不是一個激動連血帶肉一並擠出來。
怔忡半晌,我吸了吸鼻子,心頭多少泛起些許自得?來。
所謂‘心誠則靈’多少是有點道理,這道清淨符五比一的成功率於我來說是很能拿出來炫耀的事嗷嗷嗷~
小心翼翼地從筆記本上撕下唯一有效的那張圖紙,深深吐出一口長息,然後抬頭,回過神來就聽得耳畔吵吵嚷嚷…
有很多人的聲音,教室裡、走廊外人聲鼎沸。
咦?莫不是…已經下課了?
我伸長脖子四下看看,隨後慢吞吞縮回腦袋,垂眼把指間捏著的紙張數次翻折,最後它變成一個小小的三角形躺在我的掌心。
做好這一切,我抬起胳膊在空中輪過幾圈,攥著符紙的爪子往邊上一伸,抬起眼斜斜看著悄沒聲站在座位邊上的日吉若。
他雙手環臂不知站了多久,半低著頭,半掩在劉海下的暗金雙瞳內有光影明滅不定。
“給你的,收好彆掉了。”我抬了抬手,衝著他支起下巴,點點掌心的那東西。
“嗯?”日吉若象是有些狐疑的接過那個紙三角,翻來覆去看過幾次反手收進襯衣上方口袋,之後目光下調幾度落到桌麵上,“你整堂課弄這些?”
“赤井老師朝這裡瞪了好幾眼,你居然沒反應。”他彎腰傾身過來,手指點住我的筆記本,翻了翻,貌似不以為意的問道,“是什麼?護身符嗎?”
“不是――”我搖晃著腦袋,用斬釘截鐵的語氣回答,“是桃花咒,讓你沒辦法注意彆的女人的法術。”
日吉若手下的動作一頓,微微側頭望過來,平日裡總是透著清冷犀利溫度的狹長眸子彎成出柔和的弧度,“是嗎?那我就卻之不恭。”
…………
這個時候倘若按照文藝小清新的目光看來,此時此地是屬於那種‘兩兩相望’、‘脈脈含情’的狀態…然後如果換成我這種寤蹙突崮圓鉤傘較嗍謔艿穆移甙嗽恪
直愣愣盯著某君近在咫尺的暗金雙瞳,我不由自主抽了抽眼角,“你…讓一讓…”行不?端坐這麼段時間…我可能需要爬出去解決私人生理問題。
許是從往常相處中得到什麼不愉快的印象,日吉若的表情微變,俊秀五官驟然扭曲,“你――你該不是又想說什麼犯傻的話?”
喂喂喂!你怎說話的?我翻出很久沒見的死魚眼,張了張嘴,打算如某君所願的煞風景告訴他勞資要上廁所,那句話方才溢出喉嚨口,下一秒變故突生。
呀――――尖厲的慘叫聲由遠及近,穿透障礙物回蕩在空氣中;瞬時間,走廊外與教室內所有喧嘩不約而同的出現停滯,場景象是被按下暫停鍵。
班級裡眾人麵麵相覷,凝滯幾秒鐘後,如同一滴冷水滴入油鍋,[嘩――]一聲變得無比雜亂。
“什麼事?”
“怎麼了?”
有反應較快的同學急忙竄向門口,往發出聲音的位置張望;外麵複又響起嘈雜的腳步聲,走廊上陸續閃過許多身影,連同堵在教室門口的人一起朝著某個方向聚集過去。
我和日吉若對看一眼,兩人急忙起身蹭到門口。
喧嘩聲越來越大,聽在耳朵裡鬨哄哄的,剛剛探出頭,就見走廊儘頭被圍得密密麻麻。
遠遠的,人頭攢動的場景分開一條通道,緊接著嘈雜中心一部分往樓梯方向,另一部分則緩緩朝著教室這頭移動。
最外圍的人群散開,然後有兩位女生相互攙扶著自後方走出來,腳下步伐無比倉促,身形帶著明顯的驚慌。
等到漸漸接近看清楚那兩名女生的樣貌――――卻是,班級同學;並且看起來最狼狽的那位不正是早上還和我分享娛樂的原前桌嗎?
…………
靜靜站在原位看著眾人的注目焦點漸漸靠近,直到對方堪堪接近教室後門;原本站在身側的日吉若突然抬手扯住我的胳膊往後退。
貌似禮讓的瞬間,他還順便用力將他自己和我的位置掉了個個,我隻覺得眼前一花,視野就被日吉若的脊背堵得嚴嚴實實。
掙紮著從他身後探出腦袋也隻來得及看到背影,沒等我反應過來,某君猛地抬手按住我的頭頂把我塞回身後。
狹長眸子同時隱含警告的斜睨過來。
好嘛好嘛――我縮了縮肩膀,乾笑著抬手揉揉鼻子。
等到教室裡稍微平靜下來,日吉若才牽著我返身回自己的座位。
“嗚――”被攙扶回來的女生坐在位置上放聲大哭,身邊圍著幾位平時交情頗好的同學,對於眾人七嘴八舌的詢問,她隻是抽泣著搖頭卻什麼也不說。
臉色蒼白到近乎鐵青,連話都說不完整――――這種情形看就知道是受到巨大的驚嚇,還用問麼?
我緩緩的眯了眯眼,卻也什麼都做不得左眼不知不覺又看不到任何東西,加上日吉若站在身後一手掐住我的肩膀令我動彈不得,最後…原前桌那裡堵得水泄不通,想必我也不必過去做無謂的事。
被包圍的女孩子哭到開始倒抽氣,班級裡的注意力全數集中在她身上,連已經響過的上課鈴也沒人理會,直到班導鬆川連同其他幾位老師急匆匆趕來。
趕走在教室前後門探頭探腦的彆班學生,鬆川老師含含糊糊安慰了幾句,接著就帶領受到驚嚇的女生離開,隻留下這節課的授課老師站在講台邊。
教室裡人心浮動,大家議論紛紛,老師連連製止卻收不到任何效果;最後,想是知道情勢無法遏製,老師不得不宣布讓大家自習。
…………
這種情況之下…理所當然的是人心惶惶。
沒有人知道發生什麼事,可也正因真相未明才更容易令人胡思亂想。
級裡其實算是頗安靜,同學們大多如往常似的各自做手邊的事,隻是空氣裡浮動的騷亂怎也掩蓋不掉。
我坐在位置裡,眼珠子滴溜溜亂轉,目光遊移一周,最後定在一處――――心頭突地一跳。
上課時分教室中央空出的位置極是突兀,除卻被鬆川老師帶走的…那裡還有兩個座位象是被狗啃似的空無一人。
那裡是我原本的位置,現在屬於水島夕所有…她不在教室裡,連同水島空也蹤跡全無。
把腦袋平移到隔壁組,我朝著滿臉…呃~類似於牧羊犬嚴陣以待的日吉若勾勾手指,想了想複又悄悄側身湊過去,“呐――兩位水島…”
“上節課水島學姐忽然暈倒。”日吉若抬眼看了看教室中央,聲音又硬又冷,眉稍眼角盈滿某種奇怪的神色,“水島空請假帶著他姐姐回家。”
“這麼巧?”我挑了挑眉。
“哼――”日吉若發出一記意味不明的冷哼,隨後象是想到什麼手抬高些許摸到襯衣上口袋,從裡麵出一物,垂下眼。
我看到躺在他掌心的是之前交給他的那個小小的紙三角,然後日吉若猛地抬頭看我一眼,收緊掌心,表情明顯變得詭異起來。
“給我看看。”我朝著他伸出手。
日吉若似是猶豫幾秒鐘方才再次攤開掌心,神色微帶怒意,“怎麼回事?”
定睛一看,我隻覺得頭皮豁然炸開,根本來不及回答他疑問忙不迭把紙三角搶回來,急匆匆展開――――十指甚至有些顫抖。
這怎麼可能?!
交出去的時候明明還是暗朱紅的筆畫,此刻竟呈現灰燼般焦黑,如同被火燒過…我知道自己倉促間畫出來的東西力量不足,可也太驚悚了吧?!
成功的紙符可是用我的心頭血刻劃,十指連心,流經中指的血脈偶爾會摻雜常人說的心頭血,效力堪比上好朱砂,若非如此我何必費那麼大工夫?
如今…竟是不知不覺毀於一旦?
我又驚又怒,一時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日吉若之前不過是稍微靠近出事的兩名女生而已…竟然頃刻間燒毀護身符…究竟是什麼東西這般凶暴?!
肯定不是瘴氣!應該是比那更厲害的東西…可是也不對,我很早就抽空研究過冰帝學園淩空俯視圖,這裡不該是會出現強大異物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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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個上午我都坐立不安,許是疑心生暗鬼的關係,導致有風吹草動我就心驚肉跳,也幸好上午四節課下來再沒有發生什麼旁的事件。
除卻去了保健室沒回來的那女生,和不知哪門子巧合的兩位水島,班級裡倒也漸漸恢複往常的安定。
…………
“起立――”隨著班長脆生生的聲音,講台那裡的老師收攏教材,隨意點點頭打過招呼之後返身離開。
上午最後一堂課結束,接下來是午休。
安坐在教室裡的同學陸陸續續起身,稍微活動筋骨隨即各自呼朋引伴走出教室。
我扭頭對著日吉若傻笑,“誒――午餐之前…呃~”我在心裡估摸著該怎麼遣詞用句比較合適,畢竟接下來我似乎要做的不那麼地道。
“什麼?”日吉若緊繃了一個上午的神情此刻稍稍活絡些,眉梢微挑,看上起有幾分愜意。
深吸一口氣,我從位置裡起身,蹭到他身邊,悄悄抬眼掃過隔壁的隔壁組那位平行的溫潤少年――――鳳長太郎極是好脾氣的笑笑,“日吉…我會知會部長。”
純良的眼眸在我身上停頓片刻,鳳長太郎慢吞吞地抬手撓撓後腦勺,“我就不打擾你們。”
於是我收回視線,鬼鬼祟祟的湊近日吉若,“陪我去個地方…先說好,等下你自己注意彆被人當成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