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寒原之上,寒風呼嘯,卻無一絲白色的雪花,入眼皆是碎石鋪成的地麵,零零散散幾座山巒高聳,山岩裸露,一片荒涼之景。
而在這時,遺跡的上方卻是緩緩飄落出點點細密的白雪,宛若細砂一般。
葉安伸出手接住這飄落的雪花,入手冰涼,隨即便在掌心融化,變成了一灘清水。
“下雪了。”
葉安眼中難掩欣喜之色,這是他第一次見雪。
姬鯤在一旁也是顯得有些雀躍,這種冰涼的觸感,還是第一次感受。
“雪國氣溫寒冷,常年都有大雪,不過此處遺跡所處的北境寒原卻是相當荒涼,今日的景象,的確是難得一見。”
在二人身旁,沈逸軒看著飄零的雪花,眼中也是閃過一絲欣喜,不過這欣喜卻不是因為這雪花,而是因為故友的重逢。
“沈兄,距我們上次相見,已不知是多少年前了……”
葉安眼中閃過一絲追憶之色,離開青玄宗和姬鯤遊曆的那段時間,對他而言是一段相當難忘的經曆。
當初在絕淵林渡雷罰之時,若非沈逸軒出手,姬鯤恐怕也難以順利將他帶走。
隻是,這位曾經的故友,如今卻已是變成了血徒。
雖不知為何,對方不同於其他血徒,有著自己的理智與意識。
“是啊,時間過得真快。”
沈逸軒歎了口氣,眼中閃過一絲無奈之色。
“自棲鳳州大亂之後,我一直致力於尋找血徒蹤跡,沒曾想自己有一天也會變成這般模樣。”
沈逸軒臉上露出一抹苦澀,“血徒的轉化是不可逆的,我雖因經曆雷劫,身上保留了些許自己的一絲本源,有著些許自己的理智與意識。”
“但……心底還是會升起些許嗜血的渴望。”
葉安搖了搖頭,他早已用神識觀察了一番對方體內,血色本源和他自身的本源已經完全融合,完全沒了分離的可能。
“葉兄,你當年在天淵大裂穀所渡之劫,也是因為那血色印記吧?”
沈逸軒心中明了,他若非受此法啟迪,以雷罰除去那血色印記,恐怕第一次就被徹底轉化,也難以保留如今自己的意識與思維。
“是啊,當年若非沈兄仗義出手,怕是沒有今日的我了。”
沈逸軒臉上露出一抹微笑,“葉兄當年在通古山脈不是也救了我嗎?”
“隻是可惜……它為了幫我逃脫我師尊嗜血魔尊的魔手,已經不在了。”
沈逸軒臉上有著些許哀傷,葉安自然知道對方口中的“它”是誰,那是陪伴對方多年的靈獸。
“當初帶沈兄走上修仙的那位師尊,就是嗜血魔尊?”
葉安神色一凝,此事他是第一次聽說。
“的確如此。可我等不過是他的棋子罷了,他在下一盤大棋,我能感受到他對我的重視,必然是他計劃的某個關鍵。”
沈逸軒神色一肅,看向一地破碎的遺跡,“此番若非葉兄一行人提前到來,他恐怕已經布置妥當,安穩突破問鼎。”
“他麾下血徒被儘數斬殺,此地血氣濃鬱異常,還飄散著那血色本源,他定然會在葉兄你們一行人全都離去之後,吸收此地血氣以此恢複傷勢和本源。”
“畢竟,他雖借助此地特殊環境強行渡過雷劫,成就問鼎之境,但其本源也因此儘數驅散,否則,他絕無可能渡過雷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