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那些曾經的往事,一幕幕,一幀幀,就像電影一樣在他眼前掠過。
他一會想起自己跟顏丹晨兩人一起在地下岩洞的情景。
一會眼前又浮現出自己和紗田枝子在東京都酒店纏綿的畫麵。
他使勁揉著自己的腦袋,想要忘掉它。
可是它就像一個幽靈,總是如影隨形,揮之不去。
它就像一把血淋淋的尖刀,戳著他的心窩。
他長歎一聲,坐了起來,反正也睡不著,他決定去外麵院子裡麵走一走。
皎潔的月光普照大地,淩晨的燕京城顯得特彆的寧靜。
走在這寂靜的小院中,哪怕有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到。
看著眼前潔白的彎月,他忍不住想起唐代詩人李白的《將敬酒》。
此情此景,和他是多麼的相似呀!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如雪,人生得意須儘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儘還複來…”
他在心裡默默的低吟著,沉浸在那份詩情畫意中,仿佛回到了那個風起雲湧的時代。
“啪”的一聲,很輕微的一聲響,好像是有樹上的枯枝落在了地上。
響聲打斷了譚震的遐想,把他從夢境中驚醒。
他開始還不以為意,可是當他靜靜細聽時,卻能感覺到沉重的呼吸聲,顯然有人在向他靠近。
他吃了一驚,趕緊隱身到一個黑暗的角落裡麵。
不用說,這個時候能夠來到這裡的,肯定不是什麼好人。
尤其是在宗社黨巢穴剛被搗毀的當口,保不齊就會有漏網之魚來找他報複。
譚震瞬間警惕起來!
他習慣性的往後腰上一摸,糟糕,忘記帶槍了!
因為剛才他剛剛睡醒,那把他平時從不離身的五四手槍就放在枕頭下麵,並沒有帶在身上。
他看看四周,也沒有什麼趁手的東西,倒是花基的地板上有幾塊碩大的板磚。
他悄悄的拿起一塊板磚在手上。
世間曾有笑傳:“武功再高,也怕板磚!”
他今天就要拿著這板磚,讓這深夜來訪的惡客知道“譚家板磚”的厲害。
來人挑在這個時間作案,顯然是個慣犯。
淩晨時分正是大家睡的正香的時候,也是防範最鬆懈的時候。
如果是一般的時候,估計就讓他得逞了。
也是他倒黴,偏偏碰上譚震今晚睡不著,這才讓譚震給發現了。
從來人的方向可以看出,他們應該是從隔壁公園的大樹上翻牆進來的。
院子的西北角緊挨著公園,公園裡麵有幾棵大樹挨著圍牆挺近的,沿著樹乾就可以走到圍牆上。
以前就時常有調皮的孩子通過樹乾爬到院子裡麵拿東西。
隔壁的房東就因為這事沒少煩惱過。
不過,現在譚震把房子買過來以後,這種煩惱也跟著帶給了他。
雖然他很想把公園大樹伸過來的枝乾砍掉。
可到底是公家的東西,沒有他們的允許,你根本動不了。
不然,分分鐘讓你吃瓜絡。
譚震把房子過戶以後,就去找過公園的管理處好幾次。
可公家的事情就是這麼拖拉,來回的推諉。
每次得到的都是官方的回複,永遠都是在研究中。
來人顯然事先踩過點,他們自然也知道借著這個捷徑過來。
而且今晚的月色又是那麼的好,正方便他們的行動。
譚震能感覺的到,他們在月光下慢慢向後院的房間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