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阿斌的成績並不理想，因為王鴻濤進門就看見掃把椅子倒了一地，牆角結著一層層蜘蛛網。
他大步走過去一把掀起王鴻斌的被子。
“他奶奶的，哪個不長眼的狗東西，敢掀你斌爺的…”
“哥，是你回來了啊？口渴不？我給你倒水去？”
王鴻斌今年十八，比王鴻濤小兩歲，不過長得比王鴻濤還高還壯，臉上滿是橫肉，可以說兄弟倆的威名有一大半是王鴻斌打出來的。
至於條件艱苦為什麼還能長這麼壯，自然是因為兄弟倆夠彪悍，雖說兩人都不愛乾活吧，但有些事還真少不了他們。
比如上山打獵、下水捕魚，就連天上飛的鳥，兄弟倆也是一打一個準。
平時兄弟倆基本不上工，但每每到了冬季圍獵、旱季和隔壁公社爭搶水源、閒時劃分地界這種重要時候，又少不得他們兩兄弟出手。
因此即便兩兄弟工分全是個位數，但到了年末分糧食時候仍舊不少拿。
王鴻斌在彆人麵前凶悍，但在哥哥麵前卻老實的不得了，他從小就習慣了聽哥哥安排，自己鮮少動腦子。
“你說你，年紀也不小了，怎麼還跟以前似的一天到晚就知道睡？再這麼下去怎麼得了？”
王鴻濤邊教育弟弟邊把椅子、掃把扶好，
“回頭自己把屋子整理整理，你這年紀也是時候找對象了。”
王鴻斌卻不以為然“費那功夫乾啥？等找了媳婦讓媳婦乾不就完了？”
“你…你不把家裡整乾淨些怎麼娶的到媳婦？”
“切，哥你就說咱這十裡八鄉的，我王鴻斌要是看上哪家姑娘，有哪個小夥子敢跟我搶的吧？！”
“不嫁？也行！我倒想看看彆個誰敢娶！”
“操，還真塔麻是這個理！”
王鴻濤也拿這個弟弟沒辦法
“不是，鴻斌啊，哥找了份工作馬上要去城裡了，怕你在鄉下會惹禍，所以想讓你能早點娶個媳婦。”
“以後行事作風你也得改改，遇上事不能光靠莽來解決，還要學會給人留夠麵子和餘地…”
“不是哥你打算上哪去，難不成你以後就不要我不管我了？”
一聽哥哥要走，王鴻斌急了！
“哥怎麼可能不管你？我去的是四九城，離咱家總共也就幾十裡地，抬抬腳就到了。”
“哥走前會給你留下錢跟糧票，保證你不會餓著！我就是怕我不在的時候，你那狗脾氣會惹出禍端！”
王鴻濤看著眼前比自己還壯一圈的弟弟是真犯愁，都說長兄如父，之前王鴻濤可沒少幫這弟弟善後。
這貨人高馬大兼且性子又急，常常因為點小事就跟人急眼，把人打傷了後還得讓王鴻濤幫著擦屁股，要不這貨早就被人敲悶棍或者打上門了。
“好吧哥，隻要你還管我我保證不給你惹麻煩，就是被人指著鼻子罵我也不還手總行了吧！”
王鴻斌高高的個子垂下頭，甕聲甕氣道。
“屁！勞資是讓你少欺負彆人，沒讓你挨彆人欺負！要是有人欺負你直接揍他丫的，彆把人打壞了就行！”
“但有些事情堅決不能做，比如…”
“我知道哥，罵啞巴打瞎子攆瘸子，踹寡婦門挖絕戶墳，欺負沒爹媽孩子這些對不？我清楚著呢，絕對不乾這些事！”
“知道就好，等哥在城裡站穩腳就給你娶個媳婦，也好有個人能管教管教你。”
“給我們老王家留後這事哥你來就好了。”王鴻斌一臉無所謂
“我就覺著娶媳婦挺沒意思的，不能吃不能喝，還多個人跟我搶吃的，費那勁乾啥？也不知道彆人咋想的。”
王鴻濤氣極反笑“兄弟，你這想法可要不得啊，都對不起阿斌這名字我跟你講！”
“什麼阿斌不阿斌的我不懂，我就知道天大地大沒有填飽肚子事大！”
“得，等回頭我自個娶了媳婦再跟你掰扯這個。”
“我得收拾東西趕緊走了，人領導還在外麵等著呢。”
“這是兩斤白麵票，這是兩斤大米票，還有這一斤肉票，都給你了！對了再給你十塊錢！”
“加上之前分的糧食，這些夠支撐你兩月了，記得找人換些粗的，全細的都不夠你一禮拜。”
分彆在即，王鴻濤格外話癆，叮囑王鴻斌一些細節，最後
“哥不可能照顧你一輩子，你也該學著長大了。”
“如果遇上什麼解決不了的就上公社去找秦有田，他知道怎麼找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