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雪巧手一抓,從診桌邊緣抓起一把針刀,對著子蠱就切了下去。
秦斷靠在櫃台上,金妖眼目不轉睛地看著,隻見那針刀切開了子蠱的腹部。
切開體型這麼小的蟲子,本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可秦雪既沒固定蟲子,也沒下第二刀,僅僅是一次出刀就將子蠱切成兩半。
秦雪的刀很亮,但她的手更奪目,晶瑩剔透純白如玉。她的刀像是長在手指上一般,如有神助。
“好穩的刀,好美的手。”石波清又在犯花癡了,“絕代佳人,絕代佳人。”
子蠱被切開,可子蠱體內卻隻有一個尚未完全凝固的小血塊,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秦雪道:“這血塊裡隻有你的血,沒有季馨的氣息,這些都是它尚未消化的血。”
秦斷看得好奇,“可是為何會凝結成塊?”
秦雪道:“因為你血脈中的符咒不允許蠱蟲吸收血氣,它將符咒凝結成塊,是為了鳩占鵲巢。待蠱蟲死後,符咒可借由蠱蟲的屍體進化,獲得新生。”
秦斷聽的狂起雞皮疙瘩,“符咒還能進化?”
“我也隻是聽說,沒有親眼見過。”秦雪將血塊推到器皿的角落,又看了看被切成兩半的蠱蟲,那蠱蟲像是毫無影響般,依然慢悠悠地晃動著蟲足。
大醉一場,還不知自己死了嗎?秦斷看得有趣,忍不住走過去感知了一番那蠱蟲的狀態,卻隻感知到一股惡心的氣息。
就在秦斷加強精神力輸出,打算仔細觀察時,一股比蠱蟲還要惡寒的氣息卻突然闖進了他的感知範圍。
秦斷猛然看向後院,隔著門簾他看不見後院內的動靜,但卻知道有某種恐怖的東西降臨了,而且是衝著王大漢去的。
“終於來了。”
隨著一聲冷漠的低語落下,堂屋之中刀光一閃,秦雪反手將針刀打出。那又細又短的精致針刀消失於門簾間,幾乎同一時間,秦斷雙耳捕捉到血肉被鋒刃洞穿的聲音。
秦斷如閃電般衝進後院,隻見一道黑影被擊落在地,卻又瞬間彈起,黑色的血水飛濺。
秦斷沒有動,可森白火焰卻悄然出現,如同白鶴亮翅般撲過去,將墜落的黑血焚儘。
秦斷感到意外,區區一些黑水,為何輪回天狗會自發施展鴻鵠之火來清理?
黑水在火焰之中蒸發,秦斷突然臉色一變,那火焰之中出現了幾道詭異的氣息。
秦斷睜大了雙眼,目光鎖定了氣息來源,那竟是幾條長蟲,從黑血之中脫落出來。那長蟲形如小蛇,卻又絕非是蛇,其通體長滿黑色毛發,看著極為瘮人。
被鴻鵠之火包裹,長蟲拚命地抖動掙紮,想要擺脫火焰卻根本無法做到。
在看那道受傷的黑影,對方一聲不吭地縮在後院的角落裡,身體匍匐在地,雙手和前肢貼著地麵,如野獸般抬著頭凝望著秦斷。
對方的瞳孔竟是血紅色的,這是一個人,他穿著衣服,擁有健全的四肢,但是動作卻像一隻凶獸。
秦斷看見那人的臉上滿是疤痕,麵容早已被毀去,隻能看見那雙血紅色的眸子,沒有感情,布滿黑色的血絲。
“是人,卻又不是人。”
人的身體,野獸的本能,被操控的意誌。
秦斷不知該怎樣稱呼眼前這位朋友,甚至沒有和他打招呼,至少沒有一個正常人會主動和野獸打招呼。
這“怪物”已經受了傷,秦雪的針刀洞穿了他的腹部。王大漢依然昏迷在原處,“怪物”奔著王大漢來,卻尚未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