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哥,情哥哥,我是小蘭,我去山頭砍柴,你不給我吃飯,我吃石頭,雞屎…”
王蘭翠語無倫次,一派胡言了。
阮香禪親眼見過繼母王蘭花,就是這副德性,說的不著邊際的話。
眼神無光,神情呆滯,神經恍惚。
沒錯,她已經肯定,媽媽瘋掉了。
她很小的時候,爸爸曾經說過,外婆也是得了神經病,最後瘋瘋癲癲的,吃了不該吃的垃圾東西離開了人世。
阮香禪衝到最前麵,跪在王蘭翠的身邊,拉住她的手,滿臉痛苦地喊道
“媽媽,我是小禪,你要什麼,我都給你,爸爸的遺產也給你,媽媽,你彆這樣。”
彭勇看姐姐跪下,也跪下了,他抱住媽媽的腰,哭泣道
“媽媽,我是小勇,我不能沒有您,您還認識我嗎?我是小勇,小勇。”彭勇試圖用自己的名字喚醒媽媽的覺知。
“媽媽,我要媽媽,吃草,嘿嘿…”王蘭翠抱住路邊的一棵樹,用嘴巴去觸碰樹乾,對著樹木喊媽媽。
整個人的說話和行為已經不是正常人的範疇。
阮香禪急了,隻好站起身,拉起跪在地上的弟弟,又看了看人群中的湖西幾個熟人,說道
“你們現在就去,將我媽送到湖西精神病院治療,快。”
說完,就拿起手機當場轉給對方一筆錢。
繼續交代“具體費用多少,不夠在轉給你,治療的結果儘快告訴我。”
幾個熟人收到消息,也沒有推脫,就應了下來。
架住神叨叨的王蘭翠往大馬路走。
“我要吃草,好吃,媽媽,我要媽媽…”王蘭翠抱住大樹,死活不願意離開。
被好幾個人強製性地掰開了手指,其中一個壯漢乾脆背起王蘭翠就跑。
任憑她在背後胡作非為,胡言亂語。
“真瘋了,她是真的瘋了。”有人搖頭,得到了肯定的結果。
“姐,我也去。”彭勇不放心媽媽,和姐姐商量前去陪伴。
阮香禪拍拍弟弟的肩,點點頭,讓弟弟趕快去。
一度亂七八糟的葬禮,終於平息了。
卻始終有一層霧霾,籠罩在上空,每個人都裝著輕易就覺察的小心思。
不再一樣了。
帶著這種很沉重的心,熬到了葬禮的第二天。
王蘭翠的檢查報告出來急性精神分裂症,伴有焦慮症和抑鬱症。
醫生讓住院治療,不能出院。
治療的效果和情況目前還沒有定論,需要繼續觀察。
彭勇問姐姐該怎麼辦?
阮香禪自然同意醫生的安排,費用讓弟弟不要操心,她會承擔一切。
彭勇懸著的心也算放下,為了送阮叔叔一程,他暫時離開了醫院,前往葬禮。
而醫生也說了,這類病人很特殊,不需要家屬陪伴,全程都需要專業的醫生跟進。
言外之意,彭勇留下來也是多餘的。
阮香禪聽醫生這麼講,也就坦然接受媽媽一個人呆在醫院裡。
雖然很孤獨,或許媽媽的不正常裡,根本就沒有孤獨二字。
她有時候很想坐下來,和媽媽痛快的聊天。
還想問媽媽,這些年為什麼這樣對待自己?她的腦子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如果媽媽認為有做的不好的地方,她可以努力去改進。
無論如何,就是希望是一對正常的母女,能正常的交流,沒有心靈上的默契,也能相互理解和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