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路上的途中,符吟先是轉路去了一家燈塔市內規模不大並不算起眼的樂器店,去拿自己前幾天送到這家店裡修複的小提琴。
符吟的這把提琴被他自己改裝過,從原本的四弦變成了五弦,可以演奏更豐富的旋律,但是這把琴之前在一次與符靈的爭吵中被對方摔壞了。
樂器店並不在城市的繁華區,甚至都沒有招牌,放眼望去壓根找不到這店在哪,d納努克很是懷疑這樣的地方修複水平真的足夠麼?
“嗐~納努克,可彆隨便小看市井巷陌中隱藏著的高手,這家店時傑威爾老師推薦給我的,老板是個隱退的老藝術家,做琴水平有幾下子。”
在等待老板拿琴的過程中,他們二人便坐在大廳裡等待著,牆壁上掛著的老式電視上仍然播放著當下的實時新聞直播。
直播的正是此刻仍然持續著的遊行活動,燈塔市官方已經接到了聯邦上下達的命令,開始了強行鎮壓行動。
直播的記者就穿插在士兵當中夾縫生存著解說拍攝。
還蠻辛苦的。
“唉…唉。”
符吟原本看了兩眼那新聞裡的內容就沒興趣了,但轉頭卻聽見了幾聲蒼老的歎息…是樂器店的藝術家老爺子歎出來的。
“老爺子,有什麼事兒讓你煩心了麼?這麼歎氣,對身體不好。”
“沒什麼…也不算是我的事兒,就是…”
這家無名樂器店的店長已經兩鬢斑白,身形傴僂,很難看出來在他年輕的時候也曾是站在全宇宙最大舞台上縱情演奏的存在,他用他蒼老卻清澈的雙眼瞥了一眼電視上的新聞。
納努克當然注意到了這眼神。
“老先生是因為那些遊行者而憂心麼?”
“我是在為亞德麗芬的未來而擔憂啊…
若要使一個人毀滅,必要先令其驕傲,一個文明也一樣。
一個龐然大物的末法時代,必然是充滿著混亂與自負的,現在的亞德麗芬,麵對危險的預示而無動於衷,終究會自食苦果的啊。”
“哦…”
納努克似乎聽懂了這人的意思,意味深長的思索了一下。
被修複好的小提遞到了符吟的手中,剛剛老爺子的話他也聽了個全乎,不過相對於納努克,他的思維又有諸多不同的角度。
“一個足夠龐大的文明,在麵對災難的時候相信自己擁有可以力敵的實力也無可厚非嘛~畢竟在亞德麗芬曆史上,這個文明好像就沒打過敗仗。
既如此,怎麼可能讓這個文明不自傲呢~在千百年前葉卡捷琳娜將軍以一己之力統一九個文明的時候,傲慢的根就已經紮在它的泥土裡了。”
“…也是,哈哈。”
原本憂心忡忡的老人在符吟的一番話後似乎是釋然了,既然這是這個文明正常而合理的狀態,那麼獨獨一人的擔憂也無濟於事。
隻是,這番話有點不像是會從十五歲的少年口中說出來的。
在納努克疑惑的眼神當中,符吟無所謂聳了聳肩。
“彆問我,說不定隻是中二少年憤世嫉俗的遐想罷了,走吧…回去給你拉琴聽。”
“嗯。”
……
符吟在此之前唯一一次去納努克家裡,其實就是八年前失眠的那夜了,在那之後因為各種各樣的事兒,同寢而眠這種事情壓根就沒人考慮過。
隻不過時隔八年,這棟屋子的布局仍然與以往相差不大,納努克也有段時間沒回來,但屋子並不如他之前說過的許久未收拾。
納努克一進屋子便轉頭去了廚房,還拿了幾隻杯子,符吟便在客廳裡麵左右走走,伸出手指頭摸了下茶幾的台麵。
“你這是…請了保潔阿姨上門打掃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