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驍他……應該是很遲才知道,”盛母咬了咬下唇。
“我哪裡敢跟他說這些,當時換腎的時候也隻是說有好心人配型成功,可是捐贈人一向都是保密的,所以他應該也不會問。”
“奶奶換了腎之後,情況大為好轉,大家的心情都稍稍鬆緩了一些,也沒有人想著去追問腎源的事情,隻有我悄悄去看過林薇薇。”
“當時我真的很感激她,如果不是這個腎,奶奶可能已經不在人世,家裡也會一團糟……”
盛母歎了口氣,“琪琪,我實在也是萬不得已,你能原諒我嗎?”
薑鈺琪緩緩閉上眼睛,已經不想再問任何問題。
“這件事,我談不上原諒與不原諒。”
她疲憊地睜開眼睛,對於盛母盼望糾結的眼神,沒有半點心軟。
“這是你們盛家的家事,與我沒有關係,我隻想知道上一次林薇薇逃脫之後,盛庭驍是不是出於心軟放了她一馬。”
她的目光漸漸冷淡,“如果是因為欠了林薇薇的人情而於心不忍,造成後來這一係列的事件,這與親手殺了我肚子裡的孩子有什麼區彆?”
盛母驚愕地退了一步,沒想到事情漸漸變得不可收拾。
她進來解釋的初衷,隻是想讓她不要再怪盛庭驍,可是現在聽薑鈺琪的口氣,明顯是在埋怨自己和盛家。
事情不但沒有緩解,反而變得更加惡化!
“琪琪,你怪我吧!但是彆恨庭驍,孩子沒了他真的跟你一樣難受,我從來沒見他這樣憔悴過……”
“怪你有用嗎?”
薑鈺琪冷眼看了看她,“比起我,盛庭驍至少不用受身體的折磨,更何況這件事他也有推卸不了的責任!”
漸漸膨脹的怒氣,牽動了腹部的傷口,劇痛如潮汐襲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薑鈺琪忍痛皺眉,“我現在不想再聽任何解釋,阿姨請你先出去。”
盛母手足無措地看著她,想要上前幫忙,卻又怕她激動之下讓傷口惡化,隻能進退兩難地站在原地。
就在這時,盛庭驍推門進來,一看這氣氛就猜到了些許。
他實在後悔自己剛才為什麼要去醫生辦公室,看母親的神色就知道,薑鈺琪大概已經知道那件事了!
“媽,你先回去吧,這裡有我。”
盛母看了看兩人,隻能抹淚出了病房。
薑鈺琪沒有轉過身來,冷冷地開口,“你也走吧,我不想見任何人。”
但是盛庭驍並沒有走,而是單刀直入,“你都知道了?”
“我瞞著你確實不對,你如果想要發泄就發泄出來吧,一直憋著隻會更難受。”
“我說讓你出去,你聽不懂嗎?”
薑鈺琪的口氣尖銳而淩厲,沒有半點商量的餘地,“從今天開始,請你不要再來了,彆逼著我自己辦轉院!”
盛庭驍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以前,薑鈺琪責怪也好,回懟也罷,至少還有溝通的渠道,但她現在不讓自己接近,以後還怎麼溝通?
“琪琪,我們真的要變成這個樣子嗎?”
盛庭驍的語氣少有些卑微,“給我,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好嗎?”
這樣的表達,已經是他能接受的極限,和卑微祈求沒有任何區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