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好休息吧，”薑鈺琪理了理心緒，緩緩起身，“這件事我會好好斟酌的，必要的時候，我會考慮好好和他溝通一次。”
“琪琪，不必為任何人改變你自己，堅持自己認為對的就好。”維拉的語氣一如既往地溫和而慈愛。
薑鈺琪剛要轉身，瞥見她枕頭一角露出的手機屏幕，上麵似乎是夏莉爾的照片，心頭禁不住又像是被揪了一下。
她強打精神和自己一起麵對這些，可是獨自一人的時候，一定是煎熬又痛心地思念著女兒。
夏莉爾離開已經有一周多了，維拉看起來好似平靜無瀾，也看不出任何沉痛的模樣，但越是這樣越讓薑鈺琪感到擔心。
是時候讓夏莉爾入土為安了。
可是現在還不是時候，薑鈺琪沒法麵對維拉的平靜，索性還是轉身出門，先和賀淩商量這些為好。
兩人的病房就隔著幾間房間，薑鈺琪遠遠的看見賀淩的病房外，站著默默那個小小的身影，那孩子墊著腳勉強能夠到門上窄窄的玻璃小窗。
“默默，你在看什麼？”薑鈺琪走到他附近輕聲詢問。
“噓——”
默默轉過頭，臉上是壞壞的狡黠笑容，像一隻快樂的小老鼠。
“快來，一起看賀淩叔叔挨罵。”
薑鈺琪怔了怔，也跟著朝病房裡麵看去。
病房裡隻有方茗和賀淩兩個人，方茗抱臂站在他跟前，就像一個滿麵烏雲的訓導主任，薑鈺琪不用多想也能猜到，賀淩一定是又踩到了方茗的爆點。
“為什麼就不能好好聽話呢？”方茗略帶疲憊地開口，“昨晚護士也說過，你的傷已經有炎症的跡象，如果惡化就很可能要重新處理發炎的地方。”
“我——”賀淩有些倔強地抬起頭想要辯解，卻被方茗立刻堵了回來。
“我知道！”她也有些負氣，“你堅強、你勇敢、你是超人！就算要挖掉腐肉撒一把鹽也絕不哼一聲！”
賀淩實在被她說的有些不服氣，準備再次抬頭辯解，卻看見她眼眶有些紅，那裡頭的血絲清晰可見，顯然就是熬夜熬成這樣的。
一瞬間，賀淩不忍心再辯解什麼。
昨晚護士說要兩小時換一次藥，但是有些時候他一個人很不方便，是方茗主動留下來協助護士處理傷口。
回想起來這麼些天，她似乎白天夜晚都守在醫院，不是看護自己就是陪著默默，她也不過是個女孩子，怎麼扛得住這些？
“乾嘛不說話？”方茗揉了揉酸脹的眼睛，“我那句說錯了？”
“沒錯。”
賀淩歎了口氣，“是我不好，我不該陽奉陰違。”
方茗愣了愣，他這麼好的認罪態度，反而讓她不知道該怎麼責備。
“賀淩你總是這樣！”
方茗抱怨地嗔了一句，“每次我說你的時候，你就老老實實認錯，然後堅決不改，我才不會上你的當了！”
門外，薑鈺琪幾乎要笑出聲來，這兩人竟然成了歡喜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