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鹿辛不是沒有想過,如果真的是盛太太縱火害死母親,外公真的咽的下這口氣嗎?
他也知道上杉進對沈寧看重極了,並且一生都沒有結婚生子,隻有這麼一個養女,沈寧就這樣被人害死,他作為有黑道背景的會長,會就這樣輕鬆放過盛太太嗎?
如果真的能夠對沈寧的死釋懷,為什麼時候一直督促自己要為沈寧報仇?
如果沒有釋懷,為什麼不在當時就追尋一個真相。
這些前後矛盾的做法,現在在沈鹿辛看來,越發有些欲蓋彌彰。
難道是今天盛庭驍的話讓自己產生了動搖?
他不敢再想下去。
“你現在問這個,是什麼意思?”
上杉進在他的臉上審視再三,沉下臉來質問,“你是對我之前告訴你的事情有什麼質疑嗎?”
“還是說,你父親和你同父異母的弟弟,給你說了什麼,讓你開始偏聽偏信了?”上杉進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把“父親”和“弟弟”兩個詞說得有些諷刺。
但這些已經不能左右沈鹿辛,他現在並不會偏信任何一方,他想知道的隻是母親過世的真相,而不是繼續做一個任人擺布蒙在鼓裡的廢物。
“我隻是奇怪,”沈鹿辛大著膽子抬頭,“外公既然知道媽媽是被人害的,為什麼當時沒有想過為她報仇?”
這話徹底激怒了上杉進!
他將手裡的茶杯朝沈鹿辛重重砸去——
“那些下賤坯子跟你說了什麼!”
“盛庭驍跟他母親一樣狡猾,而你卻像你媽媽一樣愚蠢,連這種挑撥的話也分不清楚,現在竟然跑到我這裡來質問!”
“如果不是那個女人,還有誰會對你和你媽媽恨之入骨,又有誰知道你們當時住在哪個院子裡!”
“現在彆人隨口辯解兩句,竟然也能得到你的附和!蠢貨!”
他已經知道沈鹿辛跟盛庭驍在街上發生爭執,因為擔心兩人交流什麼,這才立刻把沈鹿辛叫回來警告一二。
可他擔心的事情似乎還是發生了,短短的接觸期間,盛庭驍已經跟他說了什麼,不然一貫聽信自己的外孫怎麼會突然起了疑心!
麵對他過激的態度,沈鹿辛的疑慮更加深重,這麼多年他始終沒有懷疑過外公,但是現在他不得不重新審視。
“夏莉爾的骨灰,是您派人帶來塔瓦城的,對嗎?”沈鹿辛的聲音已經不含半分感情,既然話已經說開,他索性說的再明白些。
上杉進冷笑一聲,“看來他們今天跟你說了不少。”
“沒錯,你沒有這個魄力,就隻有讓我來幫你下決心,你在薇樂這麼多年,不會是真的想要幫維拉好好管理薇樂吧?”
沈鹿辛默然不語,緊緊咬住牙關。
這些年在薇樂,維拉一直對他非常信任,也給了他應有的權利,於公於私對他都算得上不錯,夏莉爾這件事他實在問心有愧。
雖然骨灰不是他偷的,但是和他做的又有什麼區彆,如果自己當初不在薇樂做內應,維拉也不至於遭受這樣的打擊。
“外公,求你放過維拉一馬,把夏莉爾的骨灰還給她吧。”沈鹿辛俯下身去懇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