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來到小芝士陶瓷工作室。
店裡依舊那麼冷清,有對情侶坐在靠陶瓷杯牆的粉色沙發椅拍照。
小水正在長木桌前給陶瓷杯認真畫小貓,完全沒在意到他們。
“還在忙呢?”
周天俊坐到小水對麵,擺著臭臉,陸一寧坐他旁邊,將一袋蘋果遞給麵前人。
“周總,夫人,你們來就來,還帶水果,太客氣了。”
小水把裝有溫水的三角形狀芝士杯放到他們麵前,謙卑地坐著,等他們發話。
周天俊“你給夫人喝的藥裡加了什麼?”
“不孕的藥材。夫人,對不起,當時我被仇恨衝昏了頭,才會一時想不開,做了傻事,釀就了那場大火,我是個罪人。”
陸一寧內心甚為複雜,細細琢磨了一番,她猛然發現自己又陷入了自我的矛盾中,差點又怨上自己了。
“小水,我怎麼你了,你們的恩怨為什麼要扯上我,你也喜歡他?”
小水急著解釋“夫人,我對周總不來電。很抱歉,你是周總深愛的女人,我傷不了他,隻能……”
小水搓著手指,低著頭一副“我有罪”的樣。
“你們到底有什麼恩怨,小水,你總該給我個說法吧?”
直到此刻,陸一寧對所有事還一知半解,是何等的冤!
“我父親跟周總曾經是戰友,小時候我走失,爸媽在醫院自殺,弟弟也失蹤了。後來,我在射擊俱樂部上班,無意中得知這事跟周總有關……對不起夫人,我沒想過要放火燒你們,我不知道,我……對不起,對不起!”
小水記得當年,母親剛做完手術,她跟弟弟扒在窗邊聽到串街走巷賣冰棍的聲音,嘴饞得不行。
趁著母親還沒醒,她揣著父親留給他的十塊錢跑下樓,去追趕冰棍車。
就這樣她被人販子拐走,幾經輾轉被救了下來,送至福利院,後來被一個賣魚的五旬大叔收養了她。
他們住在筒子樓,生活雖然清苦,但那是她在那段灰暗的人生中過得最幸福的時光。
養父自己不舍得吃穿,平時連風扇都不舍得吹,住在沒有窗的房間,卻把帶窗的房間留給她住,還裝上了空調。
為了不給養父加重負擔,她拚了命地奮發讀書。小學中學連連跳級,很快便考上了理想的名牌大學。
畢業那天,上大學資助過她的男人找上她,讓她到天空射擊俱樂部應聘當前台,替自己打探周天俊的動向,為了報恩,她答應了。
在射擊俱樂部工作期間,她偷聽到洪齊天講起他的腳傷才知道,當年父親因為沒錢替母親治病傷了周天俊,後來父母親服毒自殺了。
那刻,她心裡埋下了恨的種子,覺得他就該死,為什麼非得帶上她父母。認為隻要他死了,所有人都會過得很好。
讓她真正崩潰的是養父的離世,給了她很大的打擊,她自認為人生沒了念想,想拉周天俊墊背,讓他也嘗嘗失去親人的滋味。
可最終她還是下不了手,陸一寧對她不差,小奶酪又還是個孩子,錯的人是周天俊,不該由她們來承擔這份罪過。
見小水情緒低落,陸一寧並沒有再追問下去。就算她最後收手,但如果不是她,小奶酪也就不會在大火裡丟掉性命,她做不到大度去原諒。
“小水,你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錯,我不會原諒你,永遠不會。不要跟我說對不起,你沒這個資格,除非你將我女兒還給我。”
“才剛來,就急著要走,你都問明白了嗎?彆回頭又指責我。”
周天俊瞅了兩眼腕表,仰頭望向滿天星的夜空。
陸一寧“當年小水的生父到底怎麼回事?”
走到一家“年代雜貨行”前,陸一寧被吸引了進去。
琳琅滿目的貨架有公仔紙,波球,暖壺,錄音機等等各式各樣的老舊物件,滿滿當當的年代感。
“有人要買我的命,小水的母親生了重病,急需一筆手術費,老正也就是小水的父親接下了這個活。不過,他沒下狠手,留了我一命,後來,他們在醫院服毒,趕過去,人已經走了。”
在一個櫃麵,陸一寧看到一個複古流蘇盒,盒蓋上的布料繡著“陸氏旗袍徽章”的字樣。
“老板,可以打開盒子讓我看看嗎?”
老板“可以,不過這個是展示品,我們不賣的。”
當她看到四枚徽章時激動到話都說不出來,緊緊抓著周天俊手臂。
周天俊大手掌覆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讓她放寬心,對這個物件誌在必得。
“老板,開個價吧。”
老板撓撓頭,很是為難。
“先生,這可是我老婆珍藏的東西,我可不敢亂買。這樣,你等我一下,我去問問她。”
待老板回來,他在紙上寫了個數字遞給他們看。
“我老婆說了,你要買這個價,要是你給得起那就賣。”
周天俊很爽快地遞上銀行卡給老板“行,我刷卡。”
老板又撓頭了“我這沒有pos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