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難民營了。如今,咱們身上沒有任何通訊設備,就連方向都辨不清。隻能靠太陽的軌跡辨彆方位了。”
“難道你不怕那些壞蛋追上來嗎?”
葉曉輝淡淡一笑“我倒是希望他們能追上來,正好可以解決咱們的給養。可惜,他們自顧不暇了。”
“為什麼?”
“他們的老巢已經暴露了,現在當務之急就是搬家,還顧得上追殺我們嗎?”
沈琳溪恍然大悟“怪不得呢。你其實並不怕他們。”
葉曉輝沒有回答,心裡卻暗暗叫苦。如今,他倆僅有的一點救命水都已經讓這個不知輕重的姑娘揮霍了。
又過了一個多小時,頭頂的太陽終於向一側歪了頭,葉曉輝做出判斷,便張羅上路了。
不料,沈琳溪又渴了,趕緊向他討要。
葉曉輝一攤雙手“我的小姑奶奶呀。我的嗓子早就冒煙了,上哪幫你弄水去?現在隻能祈求上帝保佑,希望咱們走的方向能遇到水源。”
他說罷,俯身拾起了被沈琳溪丟棄的水袋。
沈琳溪心裡有些慚愧,在之前的這一路,都是她不停喝水,而人家卻沒舍得喝一口。
他倆並非單身,還有一個行李箱。原來,在棄車時,沈琳溪執意要攜帶兩個行李箱中的一個。那裡裝滿了攝影器材。拿她的話說,這是記者的武器,就等於軍人手裡的槍。隻要人在,這些設備就在。其實,這裡麵是她和張久越之前采訪的成果。她當然不肯放棄了。
葉曉輝拗不過她,隻好幫她攜帶這個累贅。它雖然是一隻欄杆箱,但在這種凹凸不平的草甸子上,根本不能拖著走,隻能把它扛在肩膀上。
經過幾個小時的跋涉,沈琳溪累得不行了,就連雙腳都起泡了,乾脆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此時,夕陽就快消失在遠方的地平線上。
葉曉輝忍受乾渴,又肩扛一個重量不輕的行李箱,體力消耗巨大,隻好跟著停了下來。
沈琳溪並不避諱他,脫下兩隻鞋子,用手去輕揉腳底的水泡,不時蹙起眉頭。
葉曉輝過去察看一眼,覺得並不嚴重,才放心退到一旁,望著即將消失的夕陽發呆。
沈琳溪感覺他不夠體貼,不由嗔怪一句“誒,你咋不懂得憐香惜玉呢?”
葉曉輝愕然回首“你想讓我怎麼做?”
“你沒看到人家的雙腳起泡了嗎?”
“哦,並不嚴重。我們當年在野外拉練時,經常遇到這種情況。”
沈琳溪的小嘴“你就不能幫幫人家嗎?”
葉曉輝聳了聳肩膀“這樣做不合適。你已經不是當年的小溪溪了,而是一個大姑娘了。”
沈琳溪的臉頰頓時羞紅了,感覺自己有點‘不知羞恥’,趕緊掩飾道“我口渴了,想讓你幫忙弄一點水。”
葉曉輝很是無奈“這四周都是荒原,讓我上哪弄水去?”
“難道你想讓我渴死嗎?”
“哈哈,你有點誇張了。幾個小時之前,你不是喝了很多水嗎?”
沈琳溪一副哭喪著臉“唉,這麼乾熱的天,我一刻都離不開水呀。”
葉曉輝思忖道“除非我們繼續趕路,運氣好的話,也許能遇到尚未乾枯的湖泊。”
沈琳溪搖搖頭“不行不行。我如果再繼續趕路,非得把腳上的泡磨破不可。我是不想站起來了。”
葉曉輝聽她的話也有道理。萬一磨破了,依她的嬌氣,恐怕寸步難行了。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