騙中騙之風起雲湧!
三天後,來無影去無蹤拿著從高鼎文那兒盜來的大明成化年製孤品玉壺春瓶和陳寶奇在約定地點——一條人煙罕至的小巷見麵時,一直滿麵春風的陳老板又感覺沒戲了,他非常熟悉師弟周寶清在大明成化年製玉壺春瓶上留的破綻。
大明成化年間燒造的瓷器,款識多在外底,俗稱底款,即“大明成化年製”六個字。為“青花楷書,字體深沉,無漂浮感,筆法蒼勁有力……”周寶清仿造得惟妙惟肖,因為怕師兄陳寶奇辨彆不清,導致物品回流,曾經給他詳細講解過。
師弟周寶清當年仿造大明成化年間的瓷器成功後,因為太過真,為了便於師兄陳寶奇識彆,將大明成化年製的“成”字的最後一筆——“點”兒,省略了。這是周寶清仿造的贗品和真品的唯一區彆隻是底款大明成化年製的“成”字沒有點兒。
高手高手高高手來無影去無蹤盜來的正是周寶清出品,陳寶奇出手,高鼎文出高價購買的贗品大明成化年製玉壺春瓶,底款的“成”字恰恰缺了一“點”兒。
“沒想到,我居然會栽到溝裡。好,高鼎文,咱們鬥一鬥。”來無影去無蹤咬著牙,頓了頓腳。“咱們倆訂好的契約繼續有效,我的報酬降到八千。”來無影去無蹤說完這些話,也不理睬陳寶清的反應,徑直走進一條叉道,消失了。
五分鐘後,琢磨明白了來無影去無蹤又替自己省了二千塊錢的花銷,陳寶奇緩過神思順著來無影去無蹤的路線跟了進去,發現那條叉道是一條死胡同,三麵都是平滑得無法攀爬的高牆。
陳寶奇留下了來無影去無蹤盜來的玉壺春瓶,擺在了寶奇古董店店堂裡的顯要位置,他在恭候著高鼎文的大駕光臨。
高鼎文果然來了。
一進寶奇古董店的店堂,高鼎文就直接奔向玉壺春瓶。等候多時的陳老板搶先他一步,抄起了玉壺春瓶,“您駕是老主顧了,我應該給高先生打個折扣。”陳老板說得謙和有禮。
“用不著。”高鼎文回答得乾脆利落。
高鼎文伸出手去,想接過陳寶奇拿在手裡的玉壺春瓶,又中途停住了,他滿腹狐疑,“你認識我?”
陳老板笑了,“高先生的鼎鼎大名誰不知道。”
“咱們聊聊?”陳寶奇抱著玉壺春瓶不撒手。
“聊聊你這些地道假貨?”高鼎文嘲諷地問,輕蔑地用眼角的餘光大略掃了掃寶奇古董店店堂裡陳設的那些造型真,頗有古意的近現代工藝成果展。
“那咱們聊聊彆的?”陳老板擺出彌勒佛精典的招牌笑容。
“噢?”高鼎文看看牢牢長在陳寶奇懷裡的玉壺春瓶,敷衍地出了一聲兒。“你喜歡賭馬嗎?”提到“賭馬”,高鼎文的態度蒸出點兒熱氣兒。
“不,不懂。”陳老板淡然以對。
“哼,”高鼎文用鼻子蔑視了一下陳寶奇,又緊跟著打了個哈欠。“我打電報通知我在hay-valley-raceurse(香港著名賽馬場)的代理人,這個星期六押一大筆錢在名駒‘偷心美人’上,oh,y-seetie,you-have-stolen-y-heart。”(我的小寶貝兒,你偷了我的心)高鼎文有些眉飛色舞了。
“你知道賽馬成績的好壞取決於馬的速度、耐力、足力以及品種和父係、母係的血統。”高鼎文的眉間添了些自豪感,“我的偷心小寶貝兒出身於法國,她的父親是愛爾蘭的holy-roan-eeror(馬的名字,神聖羅馬皇帝),她的母親是德國的alexandra(同樣是馬的名字,亞曆山德拉)。我的寶貝偷心美人的父係和母係都是有據可查的,世代相傳的,高貴的血統。”
陳老板耐心地聽高鼎文嘮叨著,“我所說的這些隻占賽馬勝負概率的六、七成。要想獲勝還要碰上好的練馬師,”接下來,高鼎文突然神秘地壓低了聲音,“我的‘偷心小美人兒’是由香港大神級練馬師,名師johnny特訓的。”陳老板配合地俯耳傾聽,雖然他壓根兒不知所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