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峰搖了搖頭,長歎道“阿朱,你不知道,段正淳貴為大理鎮南王,手下兵多將廣,高手如雲。難得今次遇到他微服出巡,若是錯過這次機會,恐怕他日便要費許多周折了。”
“那……那大哥便當阿朱沒說過吧。”阿朱神色一下變得黯淡無比。
喬峰輕輕將阿朱兩隻柔嫩的小手放在自己掌心,盯著阿朱嬌麵柔聲道“阿朱,我知道你心腸好。你放心,我隻誅首惡,段正淳的妻兒部屬,我會放他們一條生路的。”
正說著,忽聽背後一個聲音大喊道“大哥,我可找的你好苦。”
喬峰回頭見到來人,大喜道“三弟,你怎麼也來了?”
林宇縱身一掠,足不點地來到近前,笑道“嘿嘿,想不到吧。我一路追隨大哥蹤跡。去過聚賢莊,去過雁門關,但一路所見不是莊毀就是山壁上的字被鏟掉,一直找不到大哥,想不到今日在此卻遇見了。”
喬峰甚是感動,拍了拍林宇肩膀,道“三弟,辛苦你了。”
林宇哈哈一笑道“大哥不是說江湖就得多出來曆練嗎?“雖然吃了不少苦,也長了不少見識。我見過泰山日出,塞外朔雪,還有黃河九曲……”
這小子根本就沒去過那麼多地方,不過是信口開河而已。
喬峰黯然道“三弟,告訴你一件事。我現在已經弄清了自己身世,的確是契丹人後裔,現在名叫蕭峰。”
林宇眨了眨眼,道“大哥,我不管你姓蕭還是姓喬,我隻知道你是我的好大哥就行了。”
蕭峰虎目含淚,聞言很是感動,放聲大笑道“就算天下人都唾棄蕭某又如何,今生有你這個好兄弟足矣。”
三人慢慢行走,林宇道“聽聞大哥那日血戰聚賢莊,是為了一個小姑娘,原來就是阿朱啊。啊,不對,現在該叫嫂子了吧。”
阿朱聞言,紅暈上頰,小跑幾步,走前方去了。
林宇見她害羞,哈哈大笑。蕭峰道“三弟,不許捉弄阿朱。”
林宇連連點頭“是,是。大哥,適才聽說你今夜大仇就能得報,不會那仇人就是段正淳吧。”
蕭峰點頭道“不錯,那是他親口承認了的。”
林宇奇道“他一向久居大理,不知如何與大哥結下仇怨的?”
蕭峰恨恨道“他就是我苦苦追尋的帶頭大哥。”
林宇驚道“不會吧,你是不是搞錯了,這對不上號啊。”
蕭峰奇道“三弟,你說什麼?”
林宇扳著手指道“這年紀對不不上號啊,你想三十年前,段正淳最多十來歲,撐死了二十歲。中原群雄會聽一個二十歲的年輕小夥子命令?就算他是大理的鎮南王也不行吧,又不是大宋的鎮南王。”
蕭峰一怔,道“可是我問他是否害得一個孩子家破人亡,他也承認了的。”
林宇歎道“大哥,這就是你先入為主了。唉,不管如何,你今晚問問他就知道了。對了,我其實早就到了,還看到你和段延慶的精彩打鬥。”
蕭峰心潮澎湃,對於林宇後半句話便沒如何在意,自顧自點頭道“不錯。今夜問問他就知道了。”
林宇又道“大哥,是誰告訴你帶頭大哥是段正淳的?”
蕭峰回過神,說道“是馬夫人。”
“原來是她,她的話也靠得住,老母豬也上樹了。大哥,你上當了。”林宇恍然,嘻嘻笑道。
蕭峰喃喃道“馬夫人怎麼會騙我的?”
林宇正色道“雖然我對她不熟悉,不過那天在杏子林見到她就感覺這女人很陰險。還跟全冠清勾勾搭搭,眉來眼去的,這兩人肯定有一腿。唉,可憐的馬副幫主,死了還被人戴綠帽子。”
蕭峰眼中精光閃動,道“三弟,這些話可有證據?”
林宇見他兀自有些懷疑,便道“要證據就去問全冠清,那小子怕死得很,一嚇他準能說出來。”
蕭峰聞言,不由得長長歎了口氣。
他現在已被逐出丐幫,聚賢莊一役又殺害了不少幫中兄弟,現在最怕見到的就是這些昔日的部屬。
三人在離青石橋不遠的地方找了個農家,給了點銀子租了兩間小屋,林宇和蕭峰已經你一口我一口喝上了。
阿朱身體不舒服,在另外一間小屋休息。
蕭峰忽然道“快到子時了,大哥要去赴約了。”
林宇道“段正淳也不是個蠻不講理之人,小弟與他有些交情,不如讓小弟與大哥一起去吧。”
蕭峰向隔壁喊了幾聲“阿朱”不見人答,想必是睡的熟了。
兩人稍加整理,便出門而去。不一刻,已到青石橋,卻見段正淳還沒來。
林宇看了看係統時間,這子時已經過點了啊,暗想“我就說嘛,點香計算時間不靠譜,又不是一個廠家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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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又等了二十分鐘,卻見一襲紫袍的段正淳慢悠悠走來。
蕭峰看到段正淳,道“段正淳,你今年貴庚?”這自然是林宇提醒的結果了。
段正淳一呆,沒想到蕭峰會問這個問題,答道“段某今年四十有六。”
蕭峰歎了口氣,道“你明明不是,為何要承認是凶手?”
段正淳道“我就是害你家破人亡的凶手,你一掌打死我給你爹娘報仇吧。”
林宇忽道“段王爺,好久不見。”
段正淳強笑道“林公子,好久不見。”
林宇道“段王爺就沒有什麼想問的麼?”
段正淳一怔,道“林公子,段某已向你問過好,今日是我與你義兄解決私人恩怨的時候,希望你不要橫加乾涉。”
林宇厲聲道“你到底是誰?”話落,一掌斜劈而出。
段正淳側身避過,但林宇早已變招,縱身一掠,已然到了他上空。段正淳雙掌狂舞不停,封住頭頂。
林宇正要一掌拍下,蕭峰後發而至,輕輕一帶,將林宇攻勢化去,接著一鬆一送,將兩人距離分開。正是“太極拳”中的招數。
蕭峰道“三弟,這是大哥的私人恩怨,希望你不要插手。”
林宇道“大哥,這家夥是山寨貨,雖然他們一模一樣,嗯,阿朱……”
他忽然想起,能將彆人扮得惟妙惟肖的隻有阿朱,剛好阿朱此刻不在這裡。
蕭峰聞言大奇,“段正淳”卻全身一震。
林宇笑道“嫂子,現出原型吧。你為什麼要扮作段正淳呢?”
蕭峰一愣,道“你真是阿朱?”
“段正淳”伸手往臉上一抹,一張俏麗的臉蛋便露了出來,不是阿朱是誰?
蕭峰心頭疑雲大起,詢問道“阿朱,你為什麼要這樣做?“想起要不是經林宇提醒,自己一上來就是一掌,那此刻阿朱……想到此,冷汗涔涔而下。
阿朱哭道“大哥,我對不起你,可是我不能讓你傷害……傷害段正淳。”
蕭峰奇道“為什麼?”
阿朱低下頭道“大哥,你看我左肩後就明白了。”
蕭峰褪下她左肩衣衫,隻見雪白的肌膚上一個殷紅的“段”字刻在上麵。
二人尚未完婚,一直以禮相待。蕭峰趕緊替她穿好衣衫,道“這又如何?”忽然想起一事,道“你也是段正淳的女兒?”阿朱點了點頭。
林宇忙問怎麼回事,蕭峰道“昨日在四大惡人來之前,有一個紫衣小姑娘調皮掉入水中。後來被段正淳身旁的女人救起,發現那紫衣小姑娘右肩也有一個‘段’字,原來是段正淳和那女人的女兒,不過那女人說一共有兩個女兒,是雙胞胎。
左肩有字的是大的,右肩有字是小的。他們是在屋內談話的,隻是我一直關注段正淳,他們聲音又未加掩飾,所以剛好聽見。”
林宇笑道“看來大哥的內力又深厚了,尋常人就是想聽也聽不到。”
喬峰笑了笑,不知如何回答。以他身份偷聽彆人談話,已屬不該。隻是因為事關重大,才犯了江湖禁忌。
阿朱輕輕道“大哥,那陣我肚子不舒服,去方便的時候也聽到了他們的談話,所以才知道的。”
蕭峰輕輕撫著阿朱鬢邊柔絲,歎道“傻阿朱,你知道了怎麼不跟大哥說。父母之仇雖然不共戴天,但若失手錯殺了你,大哥在世上又有何樂趣。”
林宇兩手一攤,淡笑道“現在真相大白,不如就去見見段正淳吧。”
三人立即朝小鏡湖行去,路上阿朱忽道“林公子,你是如何發現破綻的?”
林宇哈哈一笑道“我自然是見過你父親的,我還知道你姐妹不少,有木婉清,還有鐘靈,還有我二哥都是和你同父異母的兄弟姐妹。”
蕭峰奇道“段正淳居然還是二弟父親?”
林宇點了點頭,道“我原本去江南就是為了尋找二哥的,還是段正淳拜托我的,這見了麵也不問問他兒子的事,你說這奇怪嗎?還有我出手攻擊,他居然不用拿手的‘一陽指’絕技,這就更奇怪了。最後你都沒說找他有什麼事,他自己居然就承認害了你父母。三點加在一起,這破綻還不明顯?”
阿朱歎道“所以你就知道我是假的了。”
林宇點了點頭。阿朱看向蕭峰道“大哥,現在你知道了真相,還會找我爹爹報仇嗎?”
蕭峰沉吟道“經三弟一說,這中間破綻極多,你爹爹未必是我殺父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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