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容玄有所察覺,扭頭看去。
那人倏地躲起來。
謝容玄收回目光,笑笑,繼續同薑元意道“多摘些。”
“裝不下啊!”薑元意道。
謝容玄提醒“你身上不是有錦袋嗎?裝滿。”
薑元意身上的錦袋,本來就是留著裝一些花朵、草藥的,她掏出來看了看,道“我們會不會摘太多了?”
謝容玄順口就道“不多,你那麼能吃。”
薑元意嗆回去“你才能吃!”
“你能吃!”
“你能吃!”
“你!”
薑元意說不過謝容玄,乖乖摘櫻桃,將一個錦袋裝滿了。
謝容玄放下薑元意。
薑元意打開錦袋給謝容玄看。
謝容玄捏一個就往嘴裡塞。
薑元意趕緊道“沒有洗呢。”
“不乾不淨,吃了沒病。”謝容玄接過錦袋向前走。
薑元意跟上道“亂講,病從口入的。”
“爺當年打仗的時候,連草根都吃過,怕這顆小櫻桃?”
薑元意在東寧伯府日子過得苦,但不至於吃草根,她也想象不出來吃草根的日子。
謝容玄扭頭看到小姑娘臉上的困惑,他笑了笑,邊走邊解釋道“爺當年剛到軍營,就是一個小小的兵頭。”
“你是從小兵子做起的?”薑元意問。
“不然呢?”
“哦。”薑元意點頭。
謝容玄繼續道“爺遇到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將軍。”
“什麼都不懂,怎麼當將軍?”
“拚爹,想混個名聲。”
“居然還有這樣的事情。”薑元意好奇地問“然後呢?”
謝容玄道“本來就是一個很簡單的戰役,那狗屁將軍瞎指揮,我們小兵子隻能聽指揮進攻,結果中了埋伏,拚死逃進一個山溝裡,遭到敵人圍堵,彈儘糧絕。”
薑元意聽到的都是謝容玄少年成名、戰功赫赫的光榮事跡,不知道其中有這麼艱苦。
“眼看就要餓死了,爺組織大家扒草根,好好地吃一頓,然後打起精神,采用聲東擊西的戰術,將大部分敵人引開,突擊敵人最薄弱的地方,衝出去之後,又回擊敵人,把他們全部殲滅了。”謝容玄三言兩語說完。
薑元意卻聽的心驚膽戰。
謝容玄驕傲道“爺從那次之後就升職了,爺厲害吧。”
“厲害。”
“是不是覺得爺英勇神武。”
“嗯。”
“你都喜歡慘爺了吧?”
薑元意正在翻滾著難過、心疼之時,忽然聽到謝容玄不正經起來,瞬間難過、心疼都消失不見,她惱道“你亂說什麼。”
“你就是喜歡死爺了。”
“你、你……”薑元意嬌軟又守規矩,可謝容玄總是有辦法讓她變得不一樣,她現在就忍不住拋棄嬌軟和規矩,抬腳踢謝容玄。
謝容玄一下躲開“踢不到。”
薑元意不服輸,提起裙子繼續踢。
謝容玄一邊笑一邊躲,躲著躲著跑起來。
薑元意追了兩步,餘光瞥見遠處有下人經過,她倏地停下來,將衣裙整理妥當,有禮有數地走著,想到自己剛剛居然跑起來追謝容玄,又羞的臉頰緋紅。
謝容玄抿嘴笑著走過來。
薑元意橫他一眼。
謝容玄從錦袋裡取出一顆櫻桃,遞給她“給你吃。”
“沒洗呢。”
“那我吃。”
薑元意伸手搶過來,邊用手帕擦著櫻桃表麵,邊道“在軍營裡沒條件的時候,過沒條件的日子;在府上有條件了,那就過有條件的日子,又不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