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的狂熱,多少還是給閻羅們造成了一定的困擾,但也能理解他們的行為。
說到底,作為實力境界最低的化身,閻羅身上身為普通人的那麵性格,會主導自身的思維。
因此幾個閻羅身上,也看不出高位者該有的霸氣,以及對螻蟻的蔑視。
“從群眾中來,到群眾去。”
“哪怕我無意於蒼生,但也不會把自己當成,掌握眾生生死的至高神明。”
和眾生較勁有什麼意思?
真正的對手永遠是諸天大羅,拿捏凡俗不叫本事,能把對手們拿捏得服服帖帖,那才叫成就感。
當然了……
在凡間顯聖的爽感,閻羅們還是頗為受用。
好像能夠理解,為什麼有些神明會接受眾生的供奉。
眾生盲目的吹捧雖然沒啥實質作用,可偶爾聽一聽也算找樂子了。
懂了,世上所有的教派都能合並到一起,是為誇誇教!
拍馬屁的本領也需要交流經驗,否則神明聽膩了,隨時都能切換拍馬屁的頻道。
或許這也是神明逐漸不顯的原因啊!
這方天地的眾生不會拍馬屁,有的是天地眾生會拍。
天地多了去了,不差你一個。
萬米高空,向下望去,厚實的雲層仿佛是披上白衣的大地。
僧人閻羅坐在蓮台上,高空中的氣流甚至無法讓僧衣蕩起絲毫。
“呼嗚——”
一架航班,在蓮台不遠處並行而飛。
飛機上的乘客發現了窗外的神仙,拍攝是最基本的,看到僧人閻羅的打扮,甚至直接念起了阿彌陀佛。
到了目的地上空,蓮台飄然而降,僧人閻羅無喜無悲。
若不是時不時,摩擦油光瓦亮的光頭,僧人閻羅身上的高僧氣質,應當更勝一籌。
“唉——”
不隻是第幾次歎氣,僧人閻羅再度放下了執念。
“為啥無天佛祖有頭發,還是燙卷的發髻,憑什麼到我這裡就成了光頭!”
僧人閻羅憋屈的碎碎念,終究還是放不下。
高度緩緩降落時,無人機、直升機開始出現在周圍。
膽子是真的大,而且有一架直升機上麵,還貼著新聞媒體的標誌。
攝像師極為敬業地探出半個身子,將鏡頭對準了僧人閻羅。
距離地麵不到數十米時,在此處寺廟彙聚的僧人、群眾,連忙在遠處立足,生怕驚擾到了僧人閻羅。
在大雄寶殿前落地,僧人閻羅掃了一眼殿中供奉的金身佛像,把目光轉移到一座寶塔上。
這座寶塔,或者說寶塔中的東西,才是他此行的目標。
佛門的投影十分細致,恐怕連釋迦生前的經曆都複刻了一番。
此方小天地中,若是有人生在了,喬達摩·悉達多所處的時代和地點,恐怕是真的遇上了大佛緣。
但凡拜入其門下,或是加入最初的僧團,隻要其苦修有成明智開悟,縱使其人仍是凡人之軀,死後亦可引入淨土佛國。
這並不是說此方天地,存在著神秘未知。
不如說,是佛門這些大教,在自家神話投影中設下的機製。
不能修煉不要緊,能夠明悟經文,真正入了門庭,死後自能開啟嶄新的經曆。
不管是什麼人才,以教化之道為主的大教,自然不會錯過諸天之中的有緣之人。
“賭對了,有佛骨舍利的寺廟,神仙一定不會錯過!”
“什麼神仙?彆瞎說,那位一副僧人打扮,說不定就是一尊阿羅漢或菩薩。”
“未必,說不定是真佛降世呢!”
圍觀群眾低聲地交談,也為自己猜中了神仙的行程,而感到驕傲。
僧人閻羅沒急著前往寶塔,反而先向紮堆的僧人們招手。
沒辦法,本尊的本尊還領著佛門的差事,於情於理態度上總歸要和藹些。
僧人們低聲交流一番,推選出幾位德高望重的高僧,虔誠地朝著心中的信仰接近。
可是到了近前,高僧們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怎麼稱呼?
佛陀?
菩薩?
阿羅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