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們和張華上尉還是走了。
鄭鴻基坐在他那小搖椅裡,望著他們離去的車子,神情蕭索,昏黃而呆滯的目光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淩峰一個字都沒說,他隻覺得鄭鴻基這一次回來,仿佛老了很多。
原本就精神奕奕的老頭子,就像是被抽乾了鮮血一樣,枯瘦枯瘦的。
“鄭老您看,我第一鞭已經練得差不多了!”
宋子川仿佛想逗鄭鴻基開心,在他麵前打出閃電鞭法,可第一鞭還沒打完,他就被電得痛苦不堪,慘叫連連。
淩峰簡直沒眼看這家夥。
“老鄭,我晚點來找你。”淩峰平靜上前,一把抓住宋子川的衣領,強行將這家夥拖了出去。
他怕鄭鴻基看這家夥眼煩,一巴掌將其呼死。
宋子川下意識想要反抗,但是淩峰的力氣出奇地大,讓他根本沒辦法掙脫。
鄭鴻基一個人在小院裡發了好一會兒的呆。
他終究是長歎一聲,顫顫巍巍地進了小院,抱出了三壇酒。
他去了自己小院後麵。
那裡擺放著一個個酒壇。
壇子很小,卻已經壘得很高。
鄭鴻基將三壇酒放在地上,抱起一壇,開蓋灑在地上。
“老朋友們啊有兄弟來了,你們都敘敘舊。”
酒儘,他又開一壇,一樣灑在地上。
“虎子,你跟老王很久都沒見了吧,你們好好說說話。”
“還有小安,這連裡就你跟東子感情最好,你走之後,東子好幾次在我這哭訴”
鄭鴻基哽咽起來。
之前沒有流的淚,此刻在這無人的小院角落,紛紛掉下。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鄭鴻基灑完一壇子酒,又開了最後一壇。
可他卻沒有倒在地上,而是抱著酒壇,咕嘟咕嘟喝下。
在醉眼蒙矓之間,他仿佛看到了自己那些戰友。
那些因為戰爭而死去的兄弟。
“你們都是好樣的!”鄭鴻基顫巍巍地坐了下來,就對著那些酒壇哈哈笑道,“我老鄭,也不會甘於人後!我這條爛命,遲早也會交代在外麵!我會儘我所有的力氣、鮮血、仇恨殺光那些畜生!”
“我絕對不會給你們丟臉!”
“老王、東子、小九”
鄭鴻基泣不成聲。
他抱著酒壇,哭得像個淚人。
“老營長,當年你跟兄弟們說的話,他們可都做到了啊”
鄭鴻基從懷裡取出了一塊鐵片。
正是之前張華手裡那塊,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他的手上。
他將鐵片緊緊貼在胸口,滿眼淚光。
時間又過了兩三天。
蕭然中等學院的午後,操場上訓練的學生揮灑著汗水。
大考還有兩個月時間,他們儘力訓練,將自己的界力等級提升至本科線以上。
這樣的話,就有資格進入好一些的大學,得到更好的資源。
而淩峰則是坐在位置上,望向窗外,目光安靜地出神。
他看到了極遠處的城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