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爸一直是個有成算的，你放心，我們會把這裡一切都擺平，你隻要在這待個兩三年就行。”
“家裡的事，媽媽以前覺得你還小沒告訴你，現在你也成家了，有些事也該知道了。”
“沒阻攔你下鄉滬市知青辦不是重點，重點是軍區副司令，沒有人願意甘居彆人之下的。”
“更何況那家算是軍政之家，比起我們家寥寥無幾的幾個人單打獨鬥，那家子孫眾多，不少人還身居要職，你外公沒有人幫襯，這些年走得如履薄冰。”
“一樣的軍區司令，一正一副天壤之彆，我們郭家不是舍棄不了什麼高位，是組織不允許我們舍棄。”
“那個位置是你幾個舅舅用命換來的，但凡坐上那個位置的是你任何一個舅舅，我們今天不會這麼被動。”
“可你外公是被組織趕鴨子上架硬拉上去的，他不坐還不行，要是把你外公拉下馬，這是寒了英雄的心，這個位置他們不允許我們丟了。”
“不過這些年你外公坐的很穩妥，快了，也就幾年的功夫，你外公就快退休了。”
“你放心，家裡都考慮好了，等兩年你外公退下來了，家裡也不需要畏首畏尾的了。”
“不管怎麼樣，到那時候就算用點關係把你弄回城又怎麼了，你不知道你外公現在就恨自己坐了那個位置，是一步不敢踏錯，連你也護不住。”
要是以前郭栩卿不會和孩子們說這些，現在她覺得有時候說清楚對孩子才是保護。
在他們這樣的家庭中，單純才是最致命的。
以前是她想錯了，要不是這次閨女下鄉，她真以為他們能護著她一輩子的。
“媽媽，外公退了哥哥怎麼辦？”蘇提是第一次聽媽媽說家裡的事，她知道外公是炊事兵起家的。
但她幾個舅舅很厲害，就是他們……後來她外公位置是越坐越高，也越來越不愛笑，她甚至有點害怕外公。
“不用擔心你哥哥，你哥哥在你舅舅幾個戰友的手下，他們會護住他的。”
“你哥哥從小就知道家裡的情況，進部隊是他自己選的，囡囡，有時候在高位並不是好事。”
“你外公要是真是那種不管不顧的人，他走點歪路現在沒人敢動一下，可他選了一條無愧於心的路。”
“他誰也不靠，更沒有給家人一點庇護，同樣誰也不能給我們郭家一點難處。”
“你哥哥他一直知道以後一切都要靠自己，我也知道他心裡憋著一口氣，要闖出一點名堂出來護著家人。”
“可在我看來，站在高位也沒什麼好，我更希望我們都能好好的，不過你哥哥脾氣隨了你幾個舅舅，太過執拗。”
“現在他不要命的往前衝，就是想在你外公退下來了，他能起來，依舊沒人敢小瞧我們郭家。”
郭栩卿想到自己兒子，這些年很少和家裡聯係，她爸更是要避嫌，就怕他努力的一切都白費了。
“媽媽，要是外公退了，那些人再針對我們，我們還有自保的能力嗎？”
蘇提上輩子活得稀裡糊塗的，她從來不知道他們家背著這麼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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