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要死了。”
那聲音帶著歎息。
不是歎息自己的死亡，而是歎息望天閣的萬劫不複。
望天閣因他而生，又因他而亡。
林凡整個人呆愣當場。
在他的印象中，這塊石頭又臭又硬，動不動就裝死。
關鍵時刻就掉鏈子。
而從雲錦上人口中，以及自己那次意外的‘夢境’都知道這塊石頭存在久遠，是無比古老的存在。
結果現在它卻告訴自己，它快死了。
這或許是一個時代的落幕。
也在林凡呆愣中，那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保護好它！”
什麼意思？
保護好誰？
林凡沒有反應過來，那浮現於天際的兩尊強大存在再次對著這混沌氣繚繞的石頭出手。
可怕的攻勢下，一道清脆的崩裂聲傳遍望天閣峰頭。
林凡震驚的抬頭，就看到那個在自己之前一拳拳狂轟下都一點兒石皮沒破的石頭上，崩裂開一道可怕的裂痕。
那一刻，一股悲意，莫名的襲上心頭。
它……真的就要隕落了麼？
“老祖！”
那邊陷入惡戰的一乾望天閣老祖也注意到了半空中那石頭崩裂，發出一聲悲鳴。
他們已經是老祖了。
可是依舊需要叫這塊石頭老祖。
足見這石頭存在的古老。
他們想要救援，可是卻被龍華死死的纏住，本就落入了下風，無法脫身，更彆提相助。
那半空中的石頭發出一聲歎息，麵對兩大可怕存在壓製，它拚儘全力的分出一縷霞光，落向雲錦上人等老祖這邊，要助他們一臂之力。
隻是一縷看起來不起眼的霞光而已，落在那麵對一眾老祖圍攻而不落下風的龍華身上。
一瞬間，那龍華皮開肉綻，繚繞全身的可怕黑氣都被擊散。
一擊之威，完全超越了得道境的層次。
恐怖如斯！
“哼。”一聲輕蔑的冷哼從遙遠天際傳來，“你都自顧不暇了，還想分心？”
“不知死活。”
伴隨著這嘲諷，那兩尊神邸般的存在再次淩空攻來。
哢嚓聲中，那石頭上又一道深邃的裂痕崩現。
林凡眼中湧動著憤怒。
以多欺少，算什麼本事！
也在這時，身邊的聖院大門終於打開，無數幸存者拚儘全力的衝入那光幕湧蕩的門戶之中。
他們不是怕死，而是要留下望天閣的火種。
隻有活著，將來才能重建望天閣。
而他們留下來，不過就是多幾條冤魂，沒有任何作用。
林凡透過門戶向著聖院看去，內裡一片生機盎然，而聖院之外的望天閣，宛若一片煉獄。
到處都是死亡。
到處都是屍山血海。
無數門中的宿老長老，平日裡哪怕對弟子無比嚴厲，此刻都悍不畏死的為那些望天閣的火種而拚死抵擋外敵，為自己的弟子們爭取一線生機。
無數幸存的弟子悲戚，看著自己的長輩摯友師兄弟們慘死，他們雙眼通紅，心中翻滾著仇恨的。
卻又無能為力。
那種無助讓原本一心想著提桶跑路的林凡眼中也翻騰著熱血。
理智告訴他，眼前這一切跟他無關，溜之大吉才是上策。
可是眼前一幕幕的廝殺，看著望天閣那些宿老長老，師兄師姐們，為了給師弟留下活路，一個個拚死迎敵。
哪怕一個個死在當場，也毫不畏懼，前赴後繼。
還有靈雲仙子她們的犧牲。
她們原本可以活下去，以她們的境界，完全可以逃出生天。
可是她們沒有！
這種無畏的犧牲，讓他感動，同時心中湧起一股滔天的怒火。
他終於按耐不住心頭的殺意，怒吼著衝向了那些肆虐的凶手，不再有絲毫保留。
看到這一幕，林凡身邊的夢蝶等人也是咬著牙衝上，要跟這些敵人血拚。
不死不休。
也在這個過程中。
遠處陷入惡戰的戴嶽老祖發出一聲悲鳴，隕落當場。